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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戰中的德國閃電戰失效後，卻發明了新的恐怖戰術——塹壕戰

9月13日，在馬恩河會戰中失利的德軍撤到了埃納河畔。他們轉過身來，面向後面的追兵。德軍不準備再撤了，這裡有他們事先選好的陣地，他們要藉此防守並進行反攻。埃納河蜿蜒向西，兩岸是低窪的谷地，然後是突然隆起的一百多米高的高地。德軍就守衛在這片高地後面，藏身在濃密的灌木叢中。而協約國沒有天然的藏身之處，幾條狹窄的小路深深嵌在高地裡，使追擊者暴露在非常危險的境地裡。

9月13—14日夜，天降濃霧。法軍和英國遠征軍在濃霧的掩蔽下渡過埃納河，並在河對岸建立了聯絡點。其中，英國遠征軍面對著德軍最為堅強的陣地。當霧靄在日光裡逐漸消散時，追兵們突然遭到了交叉火力的無情掃射。一個德國士兵說：“敵人經過了良好訓練，且十分勇敢。他們以散兵隊形前進，我們的炮兵開炮了，每次至多打到一個人，因為他們詳細考慮了安全的間隔，非常精確。我們都十分欽佩。”經過3個星期的僵持，雙方終於意識到，要正面突破是不可能了，於是他們開始試圖包圍對方的側翼。這就是戰史上所謂的“奔向大海”。

奔向大海

德軍與協約國軍隊的目標是對稱的，即德軍想打協約國軍隊的左翼，協約國軍隊則設法打德軍的右翼。福煦說：“這種對稱運動的結果，是雙方越來越加速向北海前進。這樣下去，大海標誌著運動的終點，儘管大海從未成為運動的目標。”。雙方經過激戰，但都沒有突破對方的側翼，於是繼續朝著大海奔跑。與德軍“賽跑”的主要是法軍，因為英國遠征軍還沒有從最初的慘重失敗中恢復士氣。英軍不甘心港口地區失守，奮勇抗擊德軍的進攻。英軍的防禦輝煌而成功，但自身也幾乎全軍覆沒，幸好福煦的部隊及時趕來提供了援助。

戰爭的第一個年頭即將過去的時候，協約國軍隊再次在全線發動攻擊。但面對德軍迅速增強的野戰防禦系統，進攻毫無進展。聖誕節的前一天，攻擊宣佈停止。鐵鍬、機槍、鐵絲網從此拉開了塹壕戰的幕布。這個局面一直延續廠4年，直到戰爭結束。防禦的勝利開始的時候，文戰各方都沒有持久作戰的計劃。當英國遠征軍接受命令掘壕固守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挖掘工具，士兵們只好到附近的村莊裡蒐羅鶴嘴鋤、鐵鍬和其他工具。部隊也沒有經過陣地戰的訓練，開始時只是挖淺坑，以提供暫時的掩蔽。但不久，壕溝就挖到了兩米多深，還開始了對壕溝進行偽裝和連通。

塹壕戰對於德軍來說是新鮮的，他們的訓練和裝備本是用來打一場在6個星期內獲勝的運動戰，但他們很快就使自己的武器適應了新的形勢。攻城榴彈炮被當作戰壕臼炮來使，將炮彈直接送人對方的壕溝，迫擊炮。槍榴憚的功能也得到了充分利用，9月27日他們還首次向英軍擲出手榴彈。探照燈、照明彈和潛望鏡原奉也各有用途，現在都被德國人有效地運用到了塹壕裡。重武器的短缺妨礙了協約國的軍隊。英國只有發射60磅重炮彈的炮能於丁到德軍陣地，且每個師只有4門。雖然英軍急忙從國內調來了152毫米口徑炮，但與德國的203毫米口徑炮相比仍然遜色，而且“他們每發射一發這種炮彈，德軍就要發射20發炮彈”。在防禦火力方面，英軍只有步槍，但他們的總體準確率仍然不能與德軍的機槍和手榴彈匹敵。

以粘滯與死亡為標誌的塹壕戰成了一戰最主要的特徵。從瑞士邊界一直延伸到大海，六百多公里長的戰線上，橫亙著一條佈滿戰壕、隧道、掩蔽所和鐵絲網的堅固的防禦網。這個防禦系統的構思非常精妙，殺傷力極強。不久，交通壕、水泥碉堡、地下掩蔽所、射擊口，以及地下隧道和通風井，都成了戰爭中的常用名詞。塹壕網的最前沿有時彼此可以隔著鐵絲網看見對方，最後方則遠在敵人炮火射程以外。陣地之間是荒涼的無人地帶，被無數黑洞洞的槍口虎視眈眈地瞄準著。地下也成了激烈競爭的目標，進攻的一方想挖掘地道通向對方，或者把炸藥埋到敵人陣地下面，防守的一方則在地下澆築防護牆。

攻擊部隊只要出現在雙方戰壕之間的無人地帶，對方戰壕內的敵人就能清楚看見，並可以立即予以殲滅。整團的部隊常常在機槍、迫擊炮和大炮的轟擊下，沒有任何意義地死去，而據壕防守計程車兵，傷亡率微乎其微。一個英國士兵評論說：“只要10人守在戰壕裡，輕易就可以抵擋50人的進攻。”即使衝鋒計程車兵中有一些能夠僥倖越過鐵絲網攻到第一道戰壕，但前面還有兩三道防禦更嚴密的戰壕。相互連通的龐大戰壕網，可以使防守者輕易調集兵力實施反攻，把疲憊不堪的攻擊隊伍逐回。

由於戰壕網不可強攻，又無法迂迴，惟一可行的戰術就是進行有計劃的滲透，突破敵人的第一線，使敵人的後方暴露出來。這種突襲雖然可行，並且也常常產生效果，但塹壕網的縱深實在太大了，要把支援突襲部隊的大炮運過那片被夷平的無人地帶，實在困難太大。於是，西線對峙局面形成之初，德軍的幾處突人協約國軍隊的凸形陣地就成了易於攻擊的物件。協約國軍隊可以兩面夾攻，而不必正面攻擊。到1917年初，德國終於不願承受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他們修築了一道正面大為收縮且更嚴密的防禦線——興登堡防線，又稱齊格菲防線。興登堡防線的構成是，在一道防禦兵力較少但大量配置機關槍的前哨防禦陣地之後，有兩道連續的、構築極為周密的防禦陣地；在這些陣地之後，還集結有準備實施反擊的預備隊；每道連續的防禦陣地均成大縱深配置，假使前一道陣地被攻佔，進攻一方在繼續攻擊下一道陣地之前，將不得不向前變更炮兵陣地。

興登堡防線距離原先屢受攻擊的突出部有32公里，德軍極為秘密地撤到了這條防線，而將新舊防線之間的村莊和城鎮全部夷平，燒燬叢林，破壞道路，毒化水源，以德國人幹事的徹底性製造了一片真正的“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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