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卿心君悅

趙老四沒回國之前，老大與老三關於在趙家話語權的爭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趙老爺子年齡擺在那裡，趙家早晚需要選出一個合適的當家人來接替老爺子。

在老大看來，自己是長子，又為趙家付出了一雙腿，無論是從功勞上，還是從腦子與心計上，他都比只會硬剛沒懂策略的老三更合適，老三隻適合當個打手。

而在老三看來，腦子並不一定比拳頭好用，趙家的半壁江山都是他在刀尖上舔血換來的，殘廢的大哥早該被踢出局。

在他們心中，老二對趙家的恨，註定了他不會成為趙家的繼承人，而老四這個從小被送到國外的書呆子弟弟，也不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唯有彼此，才是最大的競爭者。

這種誰也不服誰的“兩虎”相爭的局勢，在趙老四回國之後，徹底被打破。

他以高明的手段，縝密的心思，迅速擺平了老大與老三，奪得了趙家掌權人的位置，成了鷸蚌相爭之時最大的得利者。甚至隱隱有威脅趙家老爺子地位的趨勢，

可當看到趙老爺子對司機邱濤說的那句話，我才明白，從始至終趙老四都是趙老爺子手裡的籠中鳥。（

文章會以老爺子、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來替代趙家所有人的全名，以便分辨）

三件事

老四回國後，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帶走“昏迷”的老爺子。

老四之所以篤定老爺子是假昏迷，是因為他了解老爺子的性格與為人。

稱霸昌武幾十年的老爺子，其狠辣與精明程度可想而知，不能用一般人的標準來衡量。父子情深的戲碼在趙家本就不存在，唯有權力與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也因此，老爺子絕不可能為了老二的死而傷心欲絕。即便老二沒有死在老大的手裡，老爺子也不可能放縱老二毀了趙家。

對於一個既定事實，老爺子怎可能會因為承受不了打擊而住院昏迷。

而老四帶走老爺子，是猜到了老爺子是想以假昏迷來試探所有人的反應，以及考察繼承人的人選。

既如此，他自然沒理由揭穿老爺子，反而不如在老爺子的默許下，去證明自己的實力，達成自己的目的。

▶第二件事：收服大哥。

老四擺平老大的這件事，是早有預謀的。

與老三不同，收服老大不能硬碰硬。畢竟老大在趙家經營了多年，功勞與地位不可小覷，且老大靠的不是拳頭而是腦子。

從這一點來說，同樣靠腦子的老四雖然有優勢，但優勢並不足以讓老大臣服。

一旦他採取強硬的手段，或許能暫時壓制老大，但無法保證老大在他掌權之後願意配合他。而他想要洗白趙家，離不開老大與老三的配合。

在這種情況下，抓住老大的把柄予以要挾，是對付老大最好的策略。

於是就出現了劇中，老四冷眼旁觀地看著老大炸死老二，從而獲取影片證據，再加上授意小唐查出老大的貪汙問題，雙重把柄在手，成功拿捏老大。

這也從側面說明了，老四在安排喪牛成為老大的貼身保鏢時，就做好了有一天為了奪權要對付老大的準備。就像劇中老大評價老四的一系列操作說的那樣：

“處心積慮，勢不可擋。”

▶第三件事：震懾三哥。

老三的依仗是什麼？

是拳頭。

對於不愛動腦子的老三而言，拳頭硬不硬，就是實力的象徵。況且，在他看來，無論趙家以後怎麼走，是洗白，還是維持現狀，過程中都離不開拳頭。

在這種情況下，對付老三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用“拳頭”打敗“拳頭”。

於是，老四不再採取迂迴政策，而是以強硬的手段，向老三展現實力。

先是在老三完全沒準備的情況下，亮出了黑頭這張早已安插好的牌。黑頭的“背叛”，不僅讓老三的武力值直線下降，還對老三的信心與心理防線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然後，老四又在老三擅長的“賭”的領域贏了老三。在老三心不服口不服地想要反悔的時候，老四一邊透露給老三，老大殺了老二的實情，且是他救了老三；一邊以出乎老三預料的身手奪下老三手中的槍，佔據主動權。

還有最後一步，就是帶著老三去了趟澳門賭場，當著老三的面展現與賭場老闆不凡的關係，讓老三見識到他背後的力量。

老四的這一系列操作，就是想告訴老三：來硬的他不怕，戰鬥力誰高誰低一目瞭然；論謀略和算計他絕對碾壓，他既然能救下老三，也就能再害他。

就這樣，老大與老三都成了老四的手下敗將。老四也因此成功掌管了趙家。

不得不說，老四的手段太高明。

看似一直身處國外，不在趙家的權利鬥爭之內，實則清楚趙家人的一舉一動，瞭解每個人的優勢與弱點，神不知鬼不覺地滲透了趙家，除了老大與老三的親信是他的人，連老爺子的保鏢與管家也對他唯命是從。

甚至於，老四縝密的心思與精明的手段，讓醒來的老爺子都產生了忌憚。

最大獲利者

從表面上看，如今掌管趙家一切事務的老四，是這場繼承權之爭最大的獲利者。

從小在國外的他，手上沒為趙家沾過一點血，也沒為趙家出過一點力。回國短短几天，他便以迅雷之勢，拉下了為趙家拼殺多年的老大與老三，得到了兩個哥哥夢寐以求的權力。

可仔細品老四回國與奪權的始末，你會發現，從始至終趙老爺子才是最大的獲利者與背後操縱者。

誰讓趙老四回國的？

趙老爺子。

是趙老爺子著急把老四逼回來的。

那他為什麼如此著急地讓老四回來？

劇中，老四曾說，在老爺子讓他回國的時候，他就想到了老爺子可能是掌不了舵了。

是掌不了誰的舵了？

顯然不是老大和老三，以他們面對老爺子態度來看，依舊被老爺子拿捏得死死地，絲毫不敢反駁。

再看老爺子的另一句話：

“我急著把你叫回來，你就不怕掉進火坑嗎？”

這句話中的“火坑”，指的是趙家。

既然如此，答案就顯而易見了。很可能趙家此時正在面臨一個巨大的危機，這個危機是老爺子不便，或是無法解決的，需要老四回來助一臂之力。

到這裡我們可以猜測一下，趙家的危機是什麼？

個人認為，很可能是老爺子得到了專案組進駐昌武的風聲，也可能是老爺子意識到趙家照此下去，很快就可能出事。

所以，他才急急地召喚老四回國，希望透過老四這麼多年在澳洲為一些特殊人打官司的經驗，來幫助趙家洗白，帶趙家度過危機。

也就是說，無論是回國，還是洗白趙家，老四實際上都是個執行者。

劇中還有一個細節：趙老爺子醒來的時候，老四曾問過他，假裝昏迷是為了考察老大與老三，還是考驗。

老爺子回答道：

“嚴格地說，是考驗。”

請注意

考察與考驗

這兩個詞，側重點是不同的。

考察，偏向於不瞭解情況，需要透過觀察來了解。考驗，偏向於檢驗，檢驗某件事是否符合預期或猜想，或是檢驗某一個人的某種心思。

趙老爺子之所以用的是考驗而不是考察，是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了解老大與老三的情況，他們本就不在繼承人的考慮範圍內，他的考驗只是為了試探老大與老三有沒有為了篡位奪權，而置他於死地的心。

也就是說，很早以前老爺子看中的繼承人，就是老四。

老大性格沉穩，精於算計，又是趙家長子，於情於理他都完全有資格繼承趙家。

只不過，命運沒給他機會，當他雙腿被炸廢的那一刻，就意味著徹底失去了成為趙家繼承人的資格。畢竟趙家的下一任掌權人，不能是一個身體殘疾又沒有生育能力的人。

而老二就更不用說了。

在老二母親被趙老爺子逼瘋之後，老二就恨透了趙家與趙老爺子。加之老二正義耿直的性格與信仰，他是絕對不可能成為罪行滿滿的趙家的繼承人。

至於老三，同樣沒在老爺子的考慮範圍內。

趙家能夠立足昌武，固然離不開“拳頭”與強硬狠辣的手段，但這並不是趙家稱霸昌武的根本原因。根本在於趙老爺子的老謀深算與趙家背後的底牌。

作為趙家人，必須有足夠的頭腦與心計，且能夠與趙家的底牌建立良好的關係，這是老三所不具備的。

在這種情況下，趙家的四個兒子中只剩下老四符合繼承人的標準了——健康、有腦子、心機頗深且縝密、善於收買人心。

此外，老四還有兩個優勢：一是熟悉黑白禁區的規則；二是他的親媽韓亞是昌武市的副市長。

老爺子正是想利用老四的這兩個優勢，來為趙家徹底洗白。

或者很可能，老四從小生活在澳洲，就是老爺子故意安排的。

一方面讓他遠離趙家那些骯髒的生意，確保他的安全與清白；另一方面讓老四學習法律，熟悉黑白禁區的規則，為日後趙家洗白做準備。

一切都在老爺子的掌控與安排之內，從始至終，他才是最大的贏家。

只要老四成功將趙家洗白，趙家還是他的，他可以繼續高枕無憂地做他的“昌武土皇帝”。至於繼承人是誰，對他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況且，老四想要徹底掌管趙家，還需要得到他的支援以及他手中的底牌。

籠中鳥

劇中有一段十分有深意的對話。

在老爺子宣佈完以後趙家的所有事務都聽老四安排之後，他來到了花園裡喂鳥。隨後，當司機邱濤告訴他老大與老三走了的時候，他說了一句：

“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

邱濤有些不解地說：

“您這話說得有點奇怪。”

老爺子說：

“怎麼，我說顛倒了是吧。”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趙老爺子刻意強調了

“顛倒”

兩個字。

很明顯，這是趙老爺子故意反著說的。

之所以如此，他是在感嘆老四掌權的事。一來，老四後來者居上，將為趙家付出多年的老大與老三踩在了腳下；二來，他在擔憂老四掌權之後，時間久了，他的地位與話語權是否會受到威脅。

也因此，才有了後面他對著鳥籠子說的那句：

“我要是把你的翅膀養硬了，是不是也要飛啊。”

對趙老爺子來說，為了讓老四成功洗白趙家，他願意給老四支援，旁觀老四打擊老大與老三，默許老四收服他的管家與司機。

但這裡有一個前提，就是老四必須在他的掌控之內，做好他的“籠中鳥”。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意味著老四的冷靜、果斷以及縝密的心思，讓老爺子產生了忌憚，甚至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在趙老爺子的心中，他的權力與地位是絕對不容侵犯的。他可以放權，但不允許別人奪權。此時他與老四的關係就像是古代的皇帝與太子一樣：

讓你做太子，你就做好你的太子，我願意給你的自然會給你，我沒給你的，千萬不要有非分之想，更不要試圖挑戰我的權威。

也因此，在老四完全不打招呼地逼著老大與老三關閉賭場的時候，老爺子是十分不悅的。只不過，出於大局的考慮，他還是默許了老四的行為。

對於老爺子的心思，老四心知肚明，所以才有了他對老爺子說的那句：

“您放心，都是為了趙家好。趙家還是您的趙家，昌武還是您的昌武。”

當然，老爺子之所以可以繼續容忍老四的越權舉動，根本原因在於他手中的底牌。任憑老四再有能力，只要這些底牌還在他的手裡，他就依舊是趙家的天，昌武的天。

劇中，老爺子曾有過這樣一番言論：

“資本論裡有一句話，大概的意思是，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會有人為它鋌而走險；如果能達到百分之百的利潤，就會使人不顧一切法律；如果能達到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就會有人，冒著被斬首的危險。”

趙老爺子就是這樣一個，為了利益可以枉顧一切的人。

親生兒子可以死，可以利用，道德原則、良心良知可以丟棄，但是趙家絕對不能倒，因為趙家是支撐他慾望與野心的地方。

趙家永遠無法洗白，因為它的根早就爛透了。

卿心君悅，一位情感觀察者。Ta說書評人、影評人。用文字溫暖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