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網頁遊戲首頁網頁遊戲

故事:被男主白月光陷害後,我機智拆招,男主不僅不生氣還賞我?

簡介阿碧說看白瑤雅的模樣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就怕上官公子被她搶了去,問我是否要求一下上官凌,一同去夜宴

破喪風針何時打有效

故事:被男主白月光陷害後,我機智拆招,男主不僅不生氣還賞我?

趙月為了報仇隱姓埋名為蘇明月進入官妓所梨花渡,遇到了實力強勁,身份神秘的星月閣主上官凌,兩人相互較量,相互試探,其實趙月和上官凌早在兒時就遇見過,兩人的相遇與當年的滅門慘案息息相關,在復仇的過程中趙月和上官凌雖然互不道破,卻一直互為依靠,彼此守護,最終攜手完成復仇,幸福一生。

1

“怎麼,這就哭了?”

劍刃往下一寸,挑開最後一顆金絲盤扣。

百花團簇織錦順肩滑落,露出赤色鴛鴦肚兜,冷意包裹全身。

男人歪著頭看我一眼,隨意躺回白狐大氅中,慵懶的聲線隔著面具傳來。

“無趣”。

鴇母斂息屏氣,抖如篩糠,請不來白瑤雅,只盼他不要降罪到她頭上。

不知多久薄唇輕啟,

“送過去吧”。

鴇母得了大赦,連忙命人帶我去天字一號房。

我忍著痠麻的膝蓋,微微曲膝,行禮謝恩。

作為北周最大的妓所,梨花渡取了個風雅的名字,待在這兒的不僅有民妓,還有官妓。

剛剛獲罪的吏部尚書之女白瑤雅正好趕上梨花渡三年一次的花魁之選。

我作為她穩贏的陪襯,也在選花魁的名單之中。

白瑤雅文采風流,傾國傾城,拿下花魁輕而易舉。

今夜來侍的本該是她。

阿碧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同我抱怨。

“小姐,就算不是白家小姐,這星月閣主也不至於如此羞辱小姐吧?”

整個北周都知道,風流不羈,最愛美人的星月閣主上官凌傾慕白瑤雅已久。

白府獲罪後還多次求娶,奈何白瑤雅眼高於頂,不願嫁給江湖人,即便如此,上官凌還是不肯放棄。

“真不知道白瑤雅怎麼想的?閣主夫人總好過這爛汙的妓子。。”

見我不說話,阿碧知道失言,自責不已。

我搖搖頭說沒事,

換人時我在場,白瑤雅眼中的驚訝,氣憤和不甘做不了假。

心中苦笑,

“或許只是鬧脾氣了吧。”

阿碧目光暗了暗,不再言語。

我在天字一號房等了一夜,上官凌沒來,第二天才知道,他臨時有事,離了京。

豔羨、不甘、嫉妒變成了嘲諷,我在天字一號待了一晚還有名無實,實在尷尬。

便是如此,鴇母也不敢再安排我接待其他客人,看來上官凌昨晚走得有些急,還來不及等她請示。

阿碧很高興,幻想著日子能回到一月前父親還未獲罪時。

我拍拍她的小腦袋,自從來了梨花渡,她很久沒這麼笑過了。

父親只是裡縣的小縣令,一月前捲入吏部貪腐案,被髮配邊疆。

母親早亡,家中唯一的女眷便是我。

可憐阿碧小小年紀也要同我一起陷入這淤泥中。

白瑤雅被下了藥,差點兒失去清白。

眾人議論紛紛,都說是我下的手。

連上官凌也從京外趕回來,說是當面要我好看。

鴇母撞門進來,見我不憂不急,整理容妝,甚是嗤之以鼻。

她輕蔑地以為我是為了上官凌,想以姿色取勝,真是好笑。

我又被帶到了天字一號房。

上官凌一身錦衣華服,鬆鬆垮垮地擁著紅色狐裘,銀色面具擋住半張臉,露出上方瑩白如玉的膚色,劍眉入鬢,襯得眼角一顆淚痣越發邪魅。

他靠著梨花木椅,只用一隻手支起腦袋假寐。

聽到了聲音才睜開眼,隔著一旁倒酒的丫鬟和紅著眼睛的白瑤雅與我對視。

那是一雙狼一般的眼睛,寒厲深冷,氤氳著幽暗的濃稠。

侍衛低著頭遞給他什麼,看樣子是剛剛找到的。

至於在哪兒找到,不言而喻。

白瑤雅貼身丫鬟秋月哭訴,說前幾日親眼看見我走進了她主子的房間,

更有丫鬟小鹿證實,春藥藥包是在我床底的暗格中找到。

人證物證齊全,不禁叫人嘆一聲好手段!

“姑娘當真親眼看見,”事已至此,我得好好求證一下

秋月不服,還說出那日我的妝發服飾作為佐證。

“姑娘既然一早發現,為何不當場揭發?”

秋月說不上來了,接收到白瑤雅的眼色更加緊張,支支吾吾地說當時沒想太多。

我輕笑一聲,問:

“不知白姑娘可有損傷?”

白瑤雅緊張得攥緊衣角,抿了抿嘴,隨即眼角擠出一滴淚,要落不落,

“蘇姑娘怎能說這樣的話?難道非要我失了清白蘇姑娘才滿意麼?”

“這麼說是無礙了,”我點點頭,笑開,“那真是祝賀白姑娘了。”

白瑤雅不明白,還以為我欺負她,哭得梨花帶雨,格外惹人心疼。

倒是上官凌撐著下巴,含笑看我,饒有興致。

我並不意外,如此笨拙的手法他怎會看不出?

如果不是特意找機會為白瑤雅撐腰?便是想看戲。

我避開他的目光,走向那藥包開啟,阿碧有些擔憂地拉住我的袖子。

春藥的昂貴之處就在於沾染上一星半點兒就會無法自控,藥性越猛越是難解。

中藥之人只能陰陽調和。

我清白未失她除去我的心情更加迫切,又想印證她在上官凌心目中的地位,

以身作餌,卻不想同歸於盡。

只可惜她這種深閨小姐哪裡懂得這東西的特點?

我細細碾磨那些白色粉末,又端在鼻尖嗅了嗅,一種被螞蟻啃噬的感覺襲上心頭,四肢百骸一陣痠軟。

服了解藥尚且如此,真是誤食別說清白沒有了,只怕沒個七八回都無法疏解。

我不言語,趁那小鹿不注意,掩了口鼻,抓起一把朝她臉上揚去。

白色粉末在空氣中散開的瞬間,小鹿肉眼可見得紅了雙頰,渴急地撲向一個大漢就要扯對方的衣服。

眾人大驚,鴇母更是驚惶,命人將她按在地上,她被藥物逼紅了眼,口中發出低沉的吟哦。

白瑤雅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也顧不得哭了,喊著

“上官哥哥,我,我沒有”,不知所措。

上官凌卻不看她,他勾起一抹笑,盯著我像是獵人打量獵物。

白瑤雅留在了天字一號房,眾人散去,此事不了了之。

離開之前上官凌讓我等等,隨手摘下貼身玉佩扔給我。

那是一枚有著獨特紋樣的羊脂玉,觸手生溫,很是非凡。

我知道有了它我可以在這梨花渡中自由出入。

我頷首行禮,在他充滿玩味兒的目光中退下。

2

金香樓是北周第一酒樓,它的特別之處不僅在於樓中佳餚無與倫比,還在於對面是北周第一棺材鋪。

坐在這裡吃食的人抬頭就可以看見對面來往送祭的人,歡笑聲與哭喪聲融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的磁場。

醉生夢死,何其膽大!

我付完銀錢,迎頭撞上上官凌。

他皺著眉看我,只一瞬,又恢復了調笑的神色。

“姑娘這麼跟著本公子,莫不是想我了?”

我怔了一怔,自從入了梨花渡,已經很久沒聽見月這個字了。

我全名蘇明月,他倒是簡單,直接喊我月姑娘。

“公子不好這麼咒自己,再說這兒畢竟不是金香樓,您多慮了,”

“月姑娘還是一樣的伶牙俐齒。”

他笑著,看著店鋪的小二送上來棺材,打量了一圈,腳一邁躺了進去。

小二嚇呆了,跪在地上邊拜邊懇求,一直高呼公子不可!

“這棺材睡著如此舒服,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月姑娘可真捨得。”

小鹿那日之後被人發現陳屍於梨花渡後廚外的臭水溝中,天氣炎熱,渾身已經開始生出蛆蟲。

她幫著白瑤雅陷害我在先,阿碧也不懂我為什麼要幫她。

“月姑娘心軟了?”他閉上眼睛,好像真準備在裡面睡一覺。

我摸著這上好的紅松棺,紅松木結實,製成棺材不易變形,因而價格也比較高。

說起來好笑,來日輪到我自己經歷這種生死之事,不一定用的起這般的棺木。

“聽聞月姑娘自小被送去學醫,蘇縣令下獄之前月姑娘剛剛學成歸來,應該頗通醫道,”

“身為醫者用丫鬟實驗又不肯出手救治,現在又為那丫鬟送葬,”

“真不知道說月姑娘是殘忍呢?還是溫柔?”

他喃喃著,驀然睜開,若有所思,

“還是另有所圖?”

帶著拷問的目光牢牢鎖住我的視線,不動聲色的壓迫感裹著生死威脅籠罩我。

星月閣主身份神秘,據說掌握天底下所有的情報,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力和可攻城掠地的武力。

豢養殺手,黑色交易,數不勝數,他是天底下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我兀自壓下心中不安,莞爾,

“公子如果認定明月是另有所圖,又怎會大方地將隨身玉佩賜給明月呢?”

“是麼?我沒有看錯人麼?”

“公子該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淺淺一笑,又耷拉著眉角,露出傷心的神情,

“那真是可惜了,本公子還以為月姑娘如此反常就是為了引起本公子的注意。”

“看來是本公子自作多情了。”

我將上官凌給我的玉佩用紅結繫了配在腰間。

梨花渡的二樓重重包圍,唯我暢通無阻,得見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楚慎愛權力也愛美人,是一個好的靠山。

他勾起一邊唇角,令人不適的目光遊走在我全身,直到定格在我腰間的玉佩上,

“蘇姑娘有了這麼好的靠山還不知道珍惜,何必又求助於本皇子?”

我把玉佩拿下端在手中,恭謹跪拜匍匐在地,

“這是獻給您的。”

世人皆知,得上官凌的玉佩便可以向他求一個願望。

上官凌從不欠人恩情,這個願望有價無市。

“你說說本皇子收下的理由?”楚慎看了眼玉佩,躺回軟榻中,眼中還是猶疑。

“因為星月閣從不收女人,而上官凌又多疑,”他一臉好奇,我再拜,

“也因為白府小姐,”

“什麼?”

我抬起頭,正好與他望向我的目光對上,

“白瑤雅是莫丞相的人,想必二皇子殿下也不願為人拿捏吧。”

北周皇室衰微,皇子凋零,除了虞嬪所出大皇子,就是貴妃所出的二皇子。

龍體抱恙,儲君卻遲遲未定。

莫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精明如斯,不拒絕任何一個的招攬,卻堅決表示只忠於君王一人。

上官凌作為強者被推上風口浪尖,可對權貴嗤之以鼻,多少人上門拜訪被拒。

楚慎迫切想要得到這股力量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哈哈大笑起來,

看向我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狠厲,

“蘇姑娘怕是看錯了,本皇子向來視莫丞相為知己,相談甚歡,何談誰拿捏住誰。”

“那看來是小女想錯了。”

“等等,”他喚住起身準備離開的我,“你想要怎麼做?”

3

上官凌已經許久沒來這梨花渡了,鴇母又開始籌劃著想讓我去接待其他客人,近幾日逼迫得更狠了些,幾次想動手被我以上官凌的名號嚇退,阿碧有些著急。

探了訊息才知道,上官凌前些日子遭遇毒殺,至今還是昏迷不醒,她才有了肆無忌憚的苗頭。

楚慎狠厲決絕,下手果斷,他給我留下了玉佩,看中的是在上官凌身邊留下一個細作的好處。

不愧是帝位的爭奪者,目光足夠長遠。

我拿著玉佩順利進入星月閣。

這裡比我想象的還要大,成千上萬的書冊堆積,累成高樓,來來往往的書侍目不斜視,始終專注於手頭的工作,儼然龐大的機器日夜不息地運轉。

這是上官凌掌握的情報網,也是他實力的冰山一角。

而此刻,身為主人的上官凌卻面色蒼白地躺在內閣的榻上。

這是第一次看清他的面容,劍眉入鬢,稜角分明,儘管染了病態的白,也是好看的。

貼身侍衛度風將我帶到便出去,絲毫不擔心我會對他家主人有何圖謀。

我看著床上像狼一般的男人奄奄一息的模樣,仔細號了脈,在裝模作樣地留下一帖藥方交給侍女,

“公子還不醒嗎?”

侍女很快端來湯藥,我跪在床側,床上的人依舊沒有絲毫響動。

我輕輕嘆了口氣,用勺子攪動藥碗,取一勺吹涼了送去上官凌的嘴邊。

湯藥一滴都喂不進去。

“度風,你家主子病重至此,張不開嘴,還是你來喂吧。”度風應聲而來,低著頭躬身站著。

“可能得辛苦你用這木管以口渡之。”我抽出袖中的木管,正準備遞給度風,床頭傳來微弱的呻吟。

上官凌悠悠轉醒,不滿地看我一眼。

我忍下笑意,將藥碗遞過去。

“月姑娘冷心冷情,之前又被我那般羞辱,竟還願意來救我?”他這般說著,卻接過我手中的湯藥就喝,一滴不剩。

“公子言重了,若非公子,明月早就身陷囹圄。”

一時被辱與失去清白,孰輕孰重,我還是分的清的。

“這麼說,月姑娘得好好感謝我。”他將空碗遞給我,閉上眼重新躺回榻上,彎著嘴角“月姑娘以後每日來為我看看身體吧。”

斬釘截鐵的語氣,彷彿絲毫不會在意我是否會拒絕。

當然,我也不會拒絕,我點頭應是,又被度風引著出去。

度風送我來梨花渡,順便將那鴇母教訓了一頓。

也不知道上官凌從哪裡得到了風聲,那聲勢屬實鬧得大了些,引得眾人紛紛圍觀,鴇母雙頰被掌摑得通紅,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卻無一人敢上前幫忙。

度風更是當著眾人的面說我是上官凌的人,還刻意強調

“唯一”二字,威懾力十足。

我看見白瑤雅躲在牆角不甘怨毒的眼神,不知道是該感嘆事情發展得太過順利了些,還是感嘆上官凌打得一手好牌。

中秋月圓,宮廷夜宴。

皇帝臨時起意,命司禮鑑從梨花渡挑選才貌絕佳的舞女上臺表演。

還特意邀請了上官凌,北周富商李員外等人,說是天子當與民同樂。

這於梨花渡中的女子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夜宴當場都是有權有勢,非富即貴的大人物,女子入這梨花渡大多都是被迫的,若是不想一雙玉臂千人枕,就需要找一個好的靠山。

譬如上官凌,兩位皇子,甚至是皇帝。

楚慎提前讓人來報信說讓我務必要去,到時候有事需要我做。

可鴇母本就討厭我,此等好事自然不願讓我加入。

我若直接去找上官凌只怕會被拒絕。

阿碧多少有些失望,抱怨道:

“夜宴時上官公子也在,小姐的才藝絕佳,該給上官公子好好看看才是。”

我笑她單純,若真的大出風頭,那種場合之下只怕會惹禍上身。

嘲諷的笑聲傳來,

“有我們小姐在,你們也敢稱有才藝,還想讓上官公子看看,真不怕笑掉大牙。”

秋月扶著白瑤雅的胳膊站在樓梯口,白瑤雅冷冷地看著這邊。

“你…”阿碧正準備破口大罵被我攔住,白瑤雅視我為眼中釘,近些日子見了我總要冷嘲熱諷幾句,我一向置之不理。

“白姑娘與我們不同,我每天都可以見到上官公子,白姑娘盼星星盼月亮才等來夜宴獻舞的機會,我們怎好還與白姑娘爭?再說我若是去了,憑上官公子的寵愛,白姑娘只能為我伴舞,這多不好意思呀。”

我話音剛落,白瑤雅的臉色白裡發青,一雙杏眸睜大,滿眼都是對我居然敢回嘴的不可置信,若不是顧著大家閨秀的面子,只怕要衝上來與我打架。

阿碧說看白瑤雅的模樣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就怕上官公子被她搶了去,問我是否要求一下上官凌,一同去夜宴。

我搖搖頭,白瑤雅的手段,我是清楚的,不怕她耍手段,就怕她不耍。

第二天,我就被安排在隨從的舞女當中,白瑤雅是夜宴領舞,我相當於是給她做陪襯。

阿碧氣極,我倒覺得如此甚好!

4

莫丞相指著我,想向皇帝求一份恩典。

老皇帝從熏熏醉意中強撐著眼皮打量我,目光猥瑣,同丞相說著葷話,大手一揮準了。

白瑤雅不適,我臨時頂替她的位置,事發突然,果然沒安好心。

隔著人群,我看見不停有人來上官凌的席位,觥籌交錯間,他溫淡的笑容之下是冷冷寒意。

若不是熟悉他,一定看不出來他在生氣。

收好袖中的紙條,我嘆了口氣,假借出去透口氣經過他的身邊,將那紙條扔下。

幾分鐘過後,他果然出現,看到我他甚是驚訝,

而後又看見我身後的二皇子和莫丞相,他就更驚訝了。

他說真是緣分,不期而遇。

如果遞紙條的不是我,我都快要相信了。

莫丞相冷哼一聲,

“上官公子還要演戲到何時?”

“這個嘛,”上官凌打著扇子,也不看其他人,只看我。

他想要惹怒一個人還真是信手拈來。

“你不過一個小小閣主,也敢在老夫面前擺譜!”

“丞相三朝元老,身份貴重,上官先生還是莫要再玩笑了。”楚慎打圓場,又轉向我,

“蘇姑娘貌美如花,舞技出眾,若不是丞相,只怕今夜就會入宮。”

“上官先生,丞相這可是特意而為啊!”楚慎語重心長,對待莫丞相態度恭敬,半分沒有之前提起時的厭惡和欲除之而後快,簡直判若兩人。

事已至此,想必上官凌已經清楚夜宴是個怎樣的局。

楚慎想要借花獻佛讓莫丞相有機會施捨恩情,若是接受,上官凌從此以後便不能只做一個江湖人。

我一開始就是局中的賭注。

秋夜的風吹來,掠過面板感覺開始泛起一絲涼意,上官凌打著扇子,眸光低垂,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我很遺憾,楚慎對我這個賭注的期望只怕抱得太大了,事不成我便是棄子,想必接下來的日子不太好過。

正想著,上官凌開口了,他說,

“草民多謝丞相大人!”

這多少有些讓人吃驚,聰明如斯,他不可能想不通。

我們兩個人的交情頂多比萍水相逢深一點,卻也不至於深到他肯為了我放棄原則和立場。

在我的驚惶和不知所措中,他的目光隔空與我對視,他道,深情又惋惜,

“月姑娘的一舞甚是好看,本公子確實喜歡,若是以後都看不到了,豈不可惜。”

裡縣縣令的女兒據說比京都最負盛名的尚書之女白瑤雅還要貌美。

不然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星月閣主怎會對她另眼相看?

這話說的多少有些言過其實了。

皇帝將我賞賜給莫丞相,莫丞相又將我送給上官凌,我便不再是梨花渡的花娘,自然回不去了。

上官凌只能將我帶回星月閣。

卻沒想到第二日一早正好看到他守在白瑤雅床邊的一幕。

秋月說白瑤雅開舞前覺得頭暈回去休息,結果半路遇到殺手,被砍傷了手臂,還中了毒。

她是好不容易拖著她家小姐來星月閣求救。

昏迷的人竟還能死死抓住上官凌的手,著實可怕!

阿碧小聲嘀咕,評價她拙劣的演技。

“恰恰相反,”

見阿碧疑惑,我解釋道,

“白小姐肯用苦肉計而非美人計,正體現出她的聰明之處。”

我走近些準備替她把脈,秋月見著我卻像是見到了殺人兇手,硬是不肯讓我再近一分。

這便有些欲蓋彌彰了。

即便不是我,也會是這京都城中的其他大夫。

上官凌說,時間緊急,若不給我看,耽誤了時間,白瑤雅只能等死。

秋月不敢阻攔了,任由我號脈配藥施針。

刀傷不算什麼,但是這毒確實複雜,白瑤雅躺在床上,面部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呼吸沉重,羸弱非常。

這種慢性毒藥,是真的會要人命。

想要留下來,略施小計便好,

以性命做賭注,真是又聰明又蠢。

5

將岸上的書簡卷好,還未放下便被白瑤雅奪走。

實施暴行的人完全沒有自覺,警惕地瞪我一眼。

“憑你,也配動上官公子的東西。”白瑤雅中毒傷了嗓子,只能讓秋月來訓斥我。

“我家小姐怎麼不配?你才是,憑你也配罵我家小姐。”阿碧露出要吃人的模樣。

風打簾子而過,微動。

我奪回書簡擺好,冷冷的目光瞧著眼前人,露出自以為盛氣凌人的氣焰。

“白姑娘,不怕告訴你,我曾親耳聽聞,上官公子說確然愛慕我,莫丞相才將我送給上官公子,我是看你可憐,不願你在執迷不悟下去。”

“上官公子說了,以後這星月閣,只會有我一個女主人,我勸你還是早點死心。”

白瑤雅被氣紅了眼睛,支支吾吾想說又說不出來,看偏執神情應該是想說她不信。

我觀察著簾子後的響動,上官凌走進來。

時機剛剛好,接下來就看他的了。

他果然很高興的樣子,嘴角微彎,只是一張口喊我

“夫人”?!

驚呆得不僅有我,還有在場眾人。

他說雞湯燉好了,特地喊夫人去品嚐,還說今秋的第一朵菊花開了,他特地買來了送給我。

他入戲太深,以至於白瑤雅被氣走了,他攬在我腰間的手還未鬆開。

“公子,白姑娘已經走了。”

“那又如何,我身為星月閣主,想同星月閣唯一的女主人親熱一下,何須顧及旁人?”他低下頭。

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如有實質地遊走,含著戲謔的笑。

“夫人的脈搏跳的好快,怎麼?是對為夫心動了?”

不知何時他搭上我的脈,我驚惶,推開他。

“公子莫要入戲太深了,再說我不是你的夫人。”

“哦?”尾音輕揚,他認真地苦惱,“這世間女子想被我喊夫人的可太多了,月姑娘沒有這種想法嗎?”

“自作多情。”我嗤道,又聽他說,“那真是可惜了,我是真的很想喊你夫人呢。”

為了讓白瑤雅知難而退,上官凌下了血本。

一連十天,不是帶我去京都最好的繡樓,選最昂貴的布料裁製新衣。

便是帶我去最好的酒樓,品嚐最精緻的美食。

在加上成箱的手飾和朱翠,流水不盡的補品,

一夜之間,上官凌從風流瀟灑又神秘的星月閣主變成了深情專一,一擲千金的愛妻人士。

自從上次後,白瑤雅痛改前非,不爭不搶,一心只求能夠在上官凌身邊侍奉。

她向來清高自傲,還要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對別的女人噓寒問暖而裝作無動於衷。

委實不易。

我嘆一口氣,正準備放下筷子。

“夫人可是覺得菜品不合口味?”上官凌緊張地牽住我的手,大手一揮,一批人上前準備撤菜。

“不用,我吃飽了。”

“夫人心情不快?”他鎖了眉頭,“若是夫人不悅,定然是我這個做夫君的不是。”

這般情話我連著聽了十天,耳朵都快出繭子,他沉迷其中,無法自拔,且有愈發加重的趨勢。

深情落在眼底,都快要教人分不清話中真假。

可這次白瑤雅鐵了心,都快把帕子攥爛了,面上還是不為所動。

他慢慢靠近,貼近我的耳側,讓我別動。

這不是個好預兆,我欲起身,被他按住手臂。

趁我不備,他迅速地落下一吻,僅片刻,唇上一暖而後消失。

我怔怔然回過神,見他眼底湧動出得逞後的愉悅笑意,逐漸放大。

這一擊精準有效,白瑤雅果然氣極忍不住離開,他看也沒看一眼,一個侍衛自覺跟了出去。

是了,受他好兄弟所託,他必須得護白瑤雅周全又不願與她糾葛,只能讓我做出犧牲,言行舉止全憑心意。

真是可惡至極!

6

我也是會生氣的。

他拎著被子來我房間時,我終於忍不住了。

他狡辯,說這是讓白瑤雅死心的最好機會。

白天的事我本不想計較,誰想晚上他自己送上門來。

接下我的拳頭,他笑得快活又得意,彷彿將我惹惱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手法這麼生疏,夫人,沒有實力不要輕易動對人出手,小心引火上身。”

還故意將

“引火上身”四個字咬得極重。

這話教我一怔,同樣的語氣同樣的神情不同的場景,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浮現心頭,

如果記憶裡的人還活著,當是這世間最好的少年。

我不再理他,自顧自躺下。

身後傳來鋪被和躺下的聲音,他熄了燈。

黑暗中,我們的呼吸此起彼伏。

他的聲音隔著床榻傳來,他說,

“姐姐,我好想你。”

上官凌夜半夢魘,我沒睡好。

在夢中他一直苦苦掙扎,像幼貓發出嗚咽聲

他在喊:

“救救我”。

若非親眼所見,絕對無法相信這是平日裡意氣風發的上官閣主。

我哄了他一夜,還要被無情嘲笑。

他可真有良心。

正好白瑤雅又來了,上官凌立馬牽起我的手,撫著我眼下的青黑,心疼道,

“昨夜辛苦夫人了,都怪為夫不好,沒能把控住,讓夫人勞累了。”

這話說得曖昧不明,白瑤雅停在門口,面色慘淡。

她眼中最後一絲希望掙扎著明滅晃動。

還需要再添一把火。

“夫君,那道蓮子羹看起來不錯。”

上官凌愣了一愣,掩下眼中的悸動,淡定端來蓮子羹,吹涼了再餵給我,看起來熟練又溫柔,細緻又體貼。

若不是那端碗的手微顫,一定顯得更加遊刃有餘。

我驚訝,他常年花叢中流連,看起來倒像是第一次被人稱呼

“夫君”。

每天睜開眼,就看見上官凌雷打不動地睡在我的臥榻之側。

明明白瑤雅已經走了,

他說這是他深夜夢遊做出的事,不受本人控制,讓我多體諒一下。

還說我如今是他的人,他想同我睡在一起天經地義。

前者我身為醫者,深知夢遊是病,得治。

後者我無以反駁,只能眼睜睜看他將床榻搬來我的房間。

夜深人靜時,他又開始說自己睡不著,想同我聊聊天。

好在他問的問題都不怎麼難,不是我喜歡什麼顏色,就是喜歡什麼吃食,以後想過什麼生活。

閒聊的內容太過瑣碎日常以至於讓人感受到切實的平淡幸福。

是我十二年來可望而不可求的曾經。

他喋喋不休,過分健談,與一月前的敏感多疑,惜字如金相比,更像是暴露本性。

說完又開始糾結,若不是他,我會不會也這般如實告知自己的喜好?

彷彿知道我的喜歡與不喜歡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見我沉默著不回答,他有些生氣,也不知道在氣什麼?

連睡過去之前都在埋怨我的冷酷無情。

他吵鬧得我睡不著,自己夜半夢魘的情況倒是好了很多。

秋獵要到了,老皇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往年參加狩獵者大多是這北周的王侯將相,這次卻多了上官凌的名字。

我站在書房門口,門虛掩著,裡面的說話內容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男人的聲音隔著門傳來,他說

“你可以選擇。”

“放下過往,讓我們和從前一樣,你不是說她也回來了?”

“以前是很美好,可怎麼回去?自欺欺人嗎?,”上官凌輕笑一聲,他像在問男人又像在問自己,無盡寒涼。

男人給予他否定的回答,又勸他,

“是重新開始,以你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保護好她,你不也這麼想的嗎?”

上官凌沒說話,房內陷入沉默。

我突然有些恐懼聽到回答,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推門進去。

手中的銀耳湯早已沒了熱氣,不適合食用,只好將它倒在了回去的花叢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