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手機遊戲首頁手機遊戲
你知道嗎?痛苦是會上癮的
- 2022-06-29
抗爭的指引是幹嘛的
我媽是個極敏感的人。
她到中年還總是哭,哭時雙手一攤,像刺蝟往被窩一鑽。腫著眼,胡思亂想到天明。
和閨蜜鬧彆扭哭。
拒絕溝通,要等人家主動上門和解。
工作受委屈哭。
哪怕自己沒錯,也不據理力爭,任由誤會加深,不管不顧。
被公婆欺負哭。
責罵父親、命運,甚至連住的房子也躺槍。
她說,臥室風水不好。
她的消極成功感染了我。
我也學會在遇到困難時,鑽被窩哭。
在演講比賽前,吃火鍋到嗓子發炎,站在臺上啞口無言,被淘汰,錯失良機。
大考前不復習,看不起臨時抱佛腳的同學,還自以為尊重比賽規則。
被喜歡的男孩子拒絕,怪父母沒幫我養成一個好性格,不是白富美,不可愛。
上班後說錯話,做錯事,得罪人,怨爸媽教育方法太low,導致我情商太低,格格不入。
就這樣,日復一日。
眼巴巴等著好事降臨,渴求別人主動理解我,包容我,愛護我,拯救我。
若等不來,求不得,就失落,失望,怪命運不公,世風日下,標準淪喪,世道配不上我。
……
其實,喜歡給自己挖坑設限的人很多,把失敗歸咎於其他人的人,也很多。
這都不算可怕。
不至於讓人一敗塗地。
真正可怕的是,那時我還沒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就開始相信
“宿命”
一說。
相信文學作品中的“因果”;
相信苦情戲裡,拆散男女主的“無形的手”;
相信悲劇裡,毀滅一個人的“不可抗力”。
我開始讀莎士比亞上癮。
讀托馬斯·哈代,上癮;讀菲茨傑拉德,上癮。
總之什麼慘我讀什麼,給自己找不痛快。
居然還產生了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快感。
這就可怕了。
記得薛兆豐問李誕:人為啥要讀悲劇?
就像問中年女人:幹嘛整天老看些悽悽慘慘慼戚的賺人眼淚的苦情戲?
是啊,為什麼?
為什麼人長大後,要去回憶自己童年時不好的經歷?
老夫老妻之間為什麼要翻舊賬?
為人麼女人總想些不開心的事?
為什麼我們要反覆體驗痛苦的滋味?
對此,心理學家曾奇峰有一個解釋。
他說,我們是在尋找一種熟悉的感覺。因為曾經有過痛苦的經歷,痛苦對我們來說,是熟悉的。
我覺得沒這麼複雜。
哪有這麼複雜,不過是因為
“
相信
命運”
,讓我們活得更加心安理得,讓我們有藉口去放棄努力,放棄抗爭。
有了“命運”這個背鍋俠,我們就能容忍自己的懶惰、拖延、軟弱、矯情……
學習成績不好,怪教育資源不平均。
懷才不遇,怪生不逢時。
離婚了,怪對方渣。
自己出軌了,怪妻子無趣,沒情調,不懂你,不上進。
總之,錯不在己。是命運,是因果。是那些我們生下來沒有得到的東西(財富,關愛……)導致了我們一生的匱乏,指引我們走向窮途末路。
所以你看到,很多功成名就的人,在中年時,吸毒,自殺,殺人,自毀。
然後我們感慨:爬得再高還是會跌下來,終究還是逃不脫,逃不脫。
可究竟逃不脫什麼?
那個東西,真的存在嗎?
未必。
我們只是在自找麻煩。
心理學有個概念,叫
“習得性無助”。
無助,很好理解:陷入困境不知道怎麼解決。
比如工作上,你遇到了瓶頸,前進不是後退也不是。似乎沒得選,只有放棄。
這其實是一種假象。
沒有過不去的坎,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上大學時,有一次跟男朋友吵架,我耍小脾氣,非要他大半夜出來安慰我。
他說,做不到。
為什麼?因為寢室十點鎖門,禁止出入。
且不討論他愛不愛我這個問題,畢竟,那之後我們又在一起了五年。
但我怎麼就能出來?女生宿舍沒有宵禁嗎?
當然有。只是我心裡沒有那道坎——
我不怕被宿管阿姨罵,不怕被學校懲罰,甚至不怕丟了學籍。
那一刻,我只想見他,所以能排除萬難。
很多時候你覺得:規則限制了你,客觀因素阻止你達到目的。
但你看新版微信的宣傳語:
因你看見,所以存在。
(這是張小龍從王陽明的心學中提取的一句話,我們把它反過來看。)
因你看不見,所以不存在。
那些你躲不過的,逃不脫的障礙,困難,痛苦,牽動你命運的無形力量……
你不去看它,它還存在嗎?
我開始努力掙脫“命運”這種魔障,是從讀了衝姐的《蕭紅》一文之後。
蕭紅是作家,有才有貌有男人愛,卻含恨而死。
看到這,你只能嘆口氣,說她時運不濟。
但事實如此嗎?
同樣都是人生坎坷的女子,蕭紅和徐悲鴻前妻蔣碧微,就完全是兩種人。
前者必然淪落,後者註定精彩。
蕭紅習慣寄希望於別人的拯救:
愛上一個男人時,肚子裡總是懷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
不知道要打掃乾淨屋子再請客。
不尊重對方。
懷胎數月,身子單薄,也要為了一份溫存去跟人做愛,翻雲覆雨,死而無憾。
酷是挺酷的,可她不懂珍惜。
不珍惜青春,不珍惜每一個愛過她的人,不珍惜生命。
反過來,生命也不會珍惜她。
所以她落魄而死,死的時候一點都不酷,滿是悔恨和不甘。
蔣碧微呢,年少單純不知事,愛上徐悲鴻,十幾歲跟對方私奔,放棄榮華富貴,說走就走。
在那個年代,甘願當裸體模特,成就愛人的繪畫夢想。
後來徐悲鴻愛上別人。
她不受傷嗎?誰的心不是肉長的?
只是她沒有就此幻滅。幻滅是容易的,但堅持下來,在廢墟中一點點撿起自信,重拾對生活的希望,難。
後來,她創辦著名服裝品牌,體體面面地過了後半生,有錢有閒,受人尊敬。
老年時獨居孤島,撰文數十萬字來追憶前夫徐悲鴻,將所有對他的愛珍藏。
徐悲鴻為她畫的《琴課》,她常常一呆看就是大半天。
她不恨嗎?一定恨過,但依然珍惜。
正因她珍惜,才不會把受過前人的傷,當做傷害後人的藉口,不會用“報復”心態對待餘生。
她認真對待生命,生命也“認真”回報她。
沒有命運一說,即便有,命運也從未脫離我們掌心。
貝多芬說,他要
“扼住命運的咽喉”
。
他耳朵聽不見,依然成為鋼琴大家。
《霸王別姬》中說,
“人吶,得自個成全自個。”
程蝶衣聽進去了,他成了角兒。
斯科特·派克堅信:
“人可以憑藉一己之力,獲得幸福。”
他成了著名心理學家,獲得了不可估量的成功和影響力。
我們編輯部的卓絕也常說:“人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人,一定要主動選擇自己的生活。”
所以,他走出大山,從一貧如洗到月入上萬,從無名小輩到粉絲成群。
我們的起點,並不比他們低。
他們都能做到認真生活。
那我們,為啥不能選擇拒絕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