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賽萌/文

過年了，我在這裡給大家拜年啦！

祝各位朋友新年快樂，牛年大吉，年年如意，百年健康，萬年長壽……

過年習俗千千萬，在這些林林總總的年俗中，壓歲錢是最讓人期待的一個——過大年、壓歲錢，吃湯圓、肚兒圓。

壓歲錢又稱壓祟錢，南方和港澳地區也稱為利是或軋年錢，壓歲錢的具體起源已無法考證，但這項傳承千年的民俗，卻有著極為豐富的文化內涵。

據說遠古時代，有一種叫“祟”的年獸，大年三十晚上出來用手去摸熟睡著的孩子的頭，孩子會被嚇到大哭，接著就會頭疼發熱，變成傻子。

因此，家家戶戶都在這天亮著燈、坐著不睡，叫做“守祟”，也叫守歲。

有一對夫妻老年得子，他們怕“祟”來害孩子，就在年三十夜晚拿出八枚銅錢給孩子玩。孩子玩累了，睡著了，他們就把八枚銅錢用紅紙包著放在孩子的枕頭下邊。

夜裡，“祟”來摸孩子的頭，剛伸手就被枕頭邊迸發的金光給嚇跑了。

第二天，夫妻倆把用紅紙包八枚銅錢嚇退“祟”的事告訴大家，村民議論紛紛，稱“八枚銅錢是八仙變的，暗中來保護孩子的”。

從此，家家戶戶在年三十都要給孩子準備壓祟錢，祟與歲同音，因而也叫壓歲錢。

民間有壓歲錢，皇家也不例外。《資治通鑑》就記載，楊貴妃生子時，“玄宗親往視之，喜賜貴妃洗兒金銀錢”。

“洗兒錢”除了賀喜之外，更重要是賜給嬰兒一道避邪去魔的護身符。

宋朝壓歲錢叫作“隨年錢”，按小孩的年齡來發。至中華民國，又曾流行以紅紙包100銅元，寓意“長命百歲”，祝福小孩健康長大。

壓歲錢在民俗文化中寓意辟邪驅鬼，保佑平安。孩子年幼，更容易受到傷害，所以用壓歲錢壓祟驅邪，當“年獸”或妖邪去傷害孩子時，孩子可以用這些錢賄賂它們而化兇為吉。

錢之所以有辟邪驅鬼的神奇功能，並不是因為人們的拜金思想作祟，而是跟古代銅錢的造型有關。

古代錢幣“天圓地方”，天地萬物、天人合一，這是從《易經》“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而來。

錢的獨特造型契合人們的“天地”信仰，錢因此也被賦予“神魅”色彩和“神奇”力量，於是被樸素的民間百姓拿來“避邪去病驅魔”。

於是每到過年，長輩要給晚輩壓歲錢，為晚輩避邪去病；與之相應的，晚輩要給長輩守歲，因為守歲可以為父母增壽，能祈求長輩長命百壽。

晚輩守歲是孝道的表現，而年長的人守歲，則是“辭舊歲”，有珍惜光陰之意。因此，每到除夕夜，家家戶戶都燈火輝煌、徹夜不眠。

如今，春晚代替了守歲，微信紅包代替了壓歲錢，而這背後的民俗傳統和文化內涵卻全被拋之腦後，大家一邊感嘆年味越來越淡，一邊盤算著能收多少紅包。

隨著社會的變革，人們對過年越來越實用化、世俗化和功利化，大家只盯著紅包裡的錢，卻漠視這錢背後的文化傳承。

春節之所以能傳承至今，是因為這是一個團圓的節日，一個充滿愛的節日，其中有父母對子女的關愛，有子女對父母的孝順，更有親人親戚之間的相親相愛……

只要有愛，年味就不會淡，可如今又有多少人有這份愛，大家都盯著錢去了！

作者：胡賽萌，好果文化創始人，知名評論人，曾在新聞晚報、教育時報，新加坡聯合早報等國內外知名媒體發表評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