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到地下室，對著密碼鎖思索再三，腦子裡蹦出了張曉婷和馮松結婚的紀念日‘190214’，滴滴兩聲後門開咔噠一聲開了。果然女人都有做福爾摩斯的潛質，在看見那個一模一樣的臥室時，我心裡其實已經清楚了某些答案，比如我可能是老馮前妻的替身！

我走進書房，開啟燈，瞥見白板上沒擦乾淨的‘流產’兩個字，心裡咯噔了一下，想到了程美美。

如果她流產和老馮有關，那老馮必然是參與者或者是策劃者，我在他桌上的稿紙上翻了翻，密密麻麻的字，有的被圈著後面還打了一個感嘆號。

看起來像是他寫作時的標記，我一一拍了照，準備後面再分析。

然後又翻了翻其他東西，終於在抽屜裡我發現了幾本病歷，都是不同醫院的。

上面的字很難認，我直接發給師哥，他效率超快，沒出半個小時就給了回覆，‘佐匹克隆’是幫助睡眠的藥物，老馮在不同的醫院開過好幾次，其中還有兩次利眠寧。

這讓我更確定了我剛才的推測，我從小長大睡覺是比較輕的，很少會有電話都叫不醒的時候，但是自從來了這邊，似乎睡眠特別好。

我把老馮電腦上沒看完的《真實案件記錄》發到我自己的郵箱。

上樓後去冰箱倒了一杯牛奶裝進空礦泉水瓶出了門。

馮陌期間又給我打了幾次電話我都沒接，因為我在查老馮電腦時，在他的瀏覽器收藏裡，看見了兩個加密地址，進去要許可權，那種暗黑的頁面設計和暗示性標語，我並不陌生。

我們學傳媒的，對這種限制網址是有一定了解的。

我還從他的電腦裡扒出了幾個隱藏文件，其中一篇，是記錄程美美懷孕到流產的經過，她的孩子之所以畸形，是因為長期在喝放有利眠寧的牛奶。其他幾個我不認得的名字，過程差不多。

先是甜蜜的同居，再是長期服藥，受驚嚇後出現幻覺疑神疑鬼，最終都因被老馮拋棄出現了各種精神問題，有的自殺了，有的無法再回歸正常生活，程美美算是幸運的，因為我的出現頂替了她的位置。

我們像是老馮的實驗品！他在我們身上實施著小說素材般的完美犯罪。

我緊緊捏著方向盤，盯著前方濃黑的路面，即使已經開了遠光燈，也有一種要被黑暗吞噬的感覺。

我把音樂聲調到最大，可腦子裡還是昏昏沉沉，有種不清醒的感覺。

老馮也開始給我打電話，我知道他一定是看見了手機資訊，因為我想登陸他那個網站，激活了安全保護，向他的手機發送了簡訊，我沒有接，任由電話不停的響。

難怪馮陌說，讓我不要成為下一個張曉婷。

大概張曉婷三年前也和今天的我一樣，想要離開。

越開我的視線越模糊，雖然內心很焦灼，但有種控制不住的睡意襲來，就在我想要不要停下休息一下，砰，車子的方向忽然不受我的控制，在一陣旋轉中，我只感覺到頭部傳來一陣悶疼，整個人沉入了黑暗。

再醒來已經在醫院，看見老馮的臉，我下意識緊張起來，他一臉鬍渣，臉上露出欣喜：“醫生，醫生，我愛人醒了！”

我媽也探了過來，握住我的手：“小棠，渴不渴，哪裡痛，哪裡不舒服？”

我看著媽媽，眼淚順著眼角淌出來，我動了一下手指，軟綿綿的，似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

沒一會醫生來了，翻了翻我的眼皮，讓我抬手，抬腳，又伸著手指，讓我的眼球跟著轉動，我除了眼睛能配合，手腳完全使不上力，醫生讓我先休息一會，把老馮叫了出去。

媽媽坐到我身邊，給我倒了一點水，讓我就著吸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