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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條湯:獨一無二的長武味道

簡介所以準確的血條湯吃飯場景是——紅白喜事上,落座圍一桌,每人一碗湯,湯裡先泡饃,然後一隻手拿著筷子,另一隻手再去拿一個饅頭,一邊就著桌上的冷盤吃手裡的饃,一邊吃碗裡的血條湯

魚血能吃嗎

有沒有一種美食,是獨一無二的,能立馬喚起你對故鄉的回憶?

有。

對我來說,這個答案是血條湯。

血條湯:獨一無二的長武味道

小時候,我不以為然,血條湯是多麼稀鬆平常的小吃啊,太習慣了,一般村裡有什麼紅白喜事,上午的飯絕對是雷打不動的血條湯。誰還沒吃過個血條湯呢。

倒是平常日子裡,人們只是偶爾在家做血條湯。

如你所聞,它的名字很樸素,但卻容易讓人誤解為是一種湯,其實不然,血條湯算是一種關中麵食。

血條湯的做法是,誰家要有紅白事,都會殺豬,這裡的血,也就是新鮮的豬血。拌上面粉和食鹽,然後壓成跟麵條一樣的細條,就是血條。

湯的做法是大鍋煎水,放入大油、臊子、油潑辣子,然後倒入血條;再加上豆腐條、香菜等佐料,就是熱蓬蓬的血條湯了。

這種做法也決定了血條湯更像是一種“大鍋飯”,因此最常見於紅白喜事。

吃血條湯也有講究。

當然是以血條湯為主,但還要配以蓮花白為主的冷盤,一熱一涼,搭配才平衡。

一碗血條湯也不是直接端起來喝的,而是要先泡饃,一般而言,一碗血條湯,至少得掰碎一個饅頭泡進湯裡,聽起來跟“羊肉泡饃”的吃法有點類似,的確如此。不過血條湯泡饃是現泡現吃,而羊肉泡饃是先泡饃再煮鍋。

所以準確的血條湯吃飯場景是——紅白喜事上,落座圍一桌,每人一碗湯,湯裡先泡饃,然後一隻手拿著筷子,另一隻手再去拿一個饅頭,一邊就著桌上的冷盤吃手裡的饃,一邊吃碗裡的血條湯。

當手裡的饅頭消滅掉後,碗裡先前泡的饃也會同時被消滅得差不多,這時候就該享受湯底好味道,嫩豆腐,鮮血條,沉浸在這碗鋪滿香菜辣椒油的湯裡,讓人直呼過癮!尤其是冬天寒冷之時,來碗熱騰騰的血條湯,十足舒坦。

由於和紅白喜事過於繫結的關係,從小到大,即便家裡一年到頭可能都做不了幾次血條湯,但我也從來不用擔心吃不上血條湯,同時,也從來不必擔心會吃膩血條湯。

血條湯就像年復一年的時令,感覺有段日子沒見了,但你知道下次相見就在不遠。

血條湯:獨一無二的長武味道

於我而言,血條湯太稀鬆平常了。平常到在我16歲以前,我認為它的存在是天經地義,是眾所周知。意識到這一點,讓我有些感慨。

那是15歲要去西安讀高中,第一次將生活重心帶離故鄉,我才突然意識到這樣一個事實:

原來每個地方辦酒席都是不一樣的,吃什麼也不一樣。嗯,這我倒也理解,畢竟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比如在西安過紅白喜事,上午就是要吃旗花面。但令我沒想到的是,血條湯竟然只有我們縣有,連一河之隔的鄰縣,都沒有!

原來被我習以為常的血條湯,真的算得上家鄉獨一無二的標識。

這又是為什麼?本地原創嗎?

我不得不好奇血條湯的來由。

據說在隋末唐初,李世民征戰淺水塬,天寒地凍,軍糧不濟,發現本地鄉民殺豬宰羊的血都不用,為補軍用,於是便和麵粉混合製作入湯。之後演變成今天的血條湯。

典故是否可信,已不重要。包括陝西乾縣最著名的鍋盔,作為陝西八大怪之一,來由與血條湯同源。李世民平西涼的結果之一就是給今天的陝西長武留下了“昭仁寺”,給臨近的彬縣留下了著名的“大佛寺”。今天看來,還可以算上血條湯這種地方小吃。

作為絲綢之路上的重要驛站,作為歷史上的常常用武之地,千百年風雨已遠去,淺水塬至今猶在,但故鄉早已不再是秦王踏馬征戰時見過的樣子。

我不知道歷史是什麼,一座座古廟與荒冢似乎道不夠;

我不知道現代是什麼,一幢幢高樓與霓虹好像也言不盡。

血條湯:獨一無二的長武味道

前幾年有部電影《百鳥朝鳳》,現實主義的關中風情,彷彿就在拍我的村子,拍故鄉的身邊。紅白喜事裡,傳統民樂已然瀕危,西洋奏樂已成為主流。只有那孤傲凌厲的嗩吶不肯屈服。

故鄉的一切都在改變,都在或主動或被動,奔入時代滾滾洪流。年輕人奔向城市,村莊只剩老幼,農活人手不夠,野生動物時隔數載重新爬出山溝。

小城總是安靜,村莊變得寂寥,往日的人情喧囂,好似夕陽的味道。

這一切正在發生,是我熟悉的陌生,陌生到也許將來有天,我與故鄉將不得不重新相認。

如果終將需要那麼一場相認,那麼我希望的場景是這樣的——

和老友相聚於一場宴席,宴席上擺滿了一桌血條湯。

彼時彼刻,我不關心是9G還是18G時代,我不關心火星人有沒有攻佔地球,我只關心淺水塬還在不在,關心涇河有沒有斷流。

所有答案,都在一碗血條湯裡。

但願我嚐了,味是對的。

那一切就都還在。

到時候如果味不對,希望是我老糊塗了。

就當我此生只是短暫地來了一趟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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