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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叫了一整夏,貓咪不說普通話

簡介那隻麻雀像螃蟹一樣橫向移動,左腿探戈滑行,可能它的穀物,我看不見的正好離窗戶邊越來越近,它吃一口移動一步進而腳步匆匆也跟上,這樣的動作落在一隻麻雀身上就顯得很有趣味,它也大概不知道自己的每一個平常動作都會惹來無趣人類的訕笑

子母劍是什麼意思

麻雀叫了一整夏,貓咪不說普通話

你知道嗎?這地方真奇怪,每個人似乎都在密謀著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幹,只是時間一點點流動了。這些平靜的面孔下開滿了我未曾見過的危險的花。眾人的微笑來的沒有規律,這些笑已經無法讓你聯想幼時,你知道壁障已經築起來了。

大家各自為謀,三三兩兩還唱晚孤舟,離遠看都是詭譎狡黠,離近看卻也是慈眉善目。不同於我前幾年遇人殊途,明眼都是荒蕪,慘死飛鳥,燒焦的花園,那些農藥一樣的晚宴。如今對言更多是局中局,計中計,心藏心,子母劍。沒有一種關係能長存,就如同沒有一道符咒能延年保命,萬世春秋。那些閃閃爍爍的眼睛,很明亮,很活潑,在世界上是一種風景,可是像河北的清晨一樣。

關得久了,看見些除了人類之外的別樣的生命精靈,就能得到歡娛。彷彿是兩個連線在一起的世界,除了無法用語言溝通,你會覺得它們就在你身邊,你看見從你腳下經過的貓,一臉不屑,你會看見在你不遠處吃食的飛鳥,像是落在了自己的花園。無言也挺好,人與人之間倒是對談無阻,可不也依舊隔了萬重天。

我總是在自習室遇見其他生命的溫柔,它們微小而美好,將我從這紛繁的世間抽離出來,如同我記憶縫隙之下考研時一隻恍惚間飛進窗臺的如夢蝙蝠,它符號化的在我那一剎那時光之下蕩起漣漪,在伴隨著似乎要將人靈魂消解的麥秸焚燒味道中,它恰好時分打破我似乎陷入死寂的靜謐,周圍書架築起的書林將這個世界隔離,我整日陷入在反反覆覆疲憊不堪的背誦之中,當日落西山,在夜幕溫柔的殺機中,一切似乎都變得冰涼。那隻蒼茫失措的蝙蝠劃過了房內房外的時空,成為了我眼中彌足珍貴的生機,它是多麼自由,生命該燦爛時盡情飛舞,在無人注視的夜空下,生命該毀滅時就隨風而逝,不用管給這世界留下了什麼。在錯落的書架之間它消失了,我不知道它飛往何處,它是否知道自己闖入了別人的夢魘中,成了純粹凝靜的風景。

彼時我還在四樓的自習室角落裡,鳥兒叫了一上午,綿延了一整個夏天。一隻不小心越過窗子進入自習室的小傢伙,在空調管道之間來回折騰,一整個上午陽光灑在桌上,那隻鳥陪了我們一上午,我希望它逃出去,但又害怕它逃出去。

我在自習室的窗邊見過幾只麻雀,整面玻璃牆像電影的視窗,斑駁的光影顯露著外面的世界,藍天白雲佔據了一大片的空間。那隻溜邊的麻雀像是要逃離電影世界的主人公,有好幾次因為太過渺小而陷入窗邊,像某個符號掉進電影的邊緣。這世界太大,而我們如同麻雀,在這樣大的熒幕裡表演總會迷失自己。

我看見那隻麻雀的時候,它正在漫步,漫步人生路,想來它的人生因為遇見了我定會晦氣不少。它低著頭啄食地上的穀物,啄得很認真,進而讓人誤會它可能是個藝術家,在藝術類院校裡,自習室外圍,近水處,一個溫柔的雕像旁邊,麻雀用嘴在地上作畫,似乎也理所應當。

一隻麻雀除了吃食,也應該有點藝術愛好。

麻雀叫了一整夏,貓咪不說普通話

那隻麻雀像螃蟹一樣橫向移動,左腿探戈滑行,可能它的穀物,我看不見的正好離窗戶邊越來越近,它吃一口移動一步進而腳步匆匆也跟上,這樣的動作落在一隻麻雀身上就顯得很有趣味,它也大概不知道自己的每一個平常動作都會惹來無趣人類的訕笑。

窗外楊柳依依,不時飛鳥滑行,我似乎只記得魚了,沒想過有一隻麻雀的溫柔讓我短暫愉悅。它啄食得舒適,事實證明乾飯是所有物種的大事。沉迷乾飯,嘴腳並用,不知不覺間已經離我很近了,它冷不丁嘴下留食,抬抬頭看我,我們四目相對,它不禁有些尷尬,風吹過來,微小的腦袋像抽幀一般晃動,它大概也沒料到一個人類看了半天麻雀進食,我們像兩個世界的生物在這一刻,角落裡,不言語,就相識了,當然還會遺忘,這不只是遺忘在人海,這是遺忘在宇宙之中。

按照道理和流程這時候它應該振翅飛去,於是我聚精會神且面帶微笑,如同老父親一般姿態看著這個小傢伙。

它進而更看不懂我自以為慈目,但在它眼裡卻是猥瑣的笑。

人類釋放愛都是以形狀大小來判斷,可能這隻麻雀年紀也不小了,不能再用靚仔來稱呼它,已經是個老鳥了。但因為體形實在太小,而且也看不出皺紋,我們依舊當作可愛之物,撅嘴哼哼表示喜歡,但有可能那隻鳥已經噁心的不行了。

這就像很多女生見到貓就會雙腿發軟,覺得可愛到不行,進而上下其手全力去rua,但那隻貓有可能已經年過半百,連生育期都過了。因為貓無論年紀再大,體型還是那麼大丁點。

當然此上總總都是我的臆想,但不知道那隻鳥是不是不好意思,想著在我面前吃了半天,抬頭看見我不打招呼就飛,實在不禮貌。

這就像我在你面前吃美味之物,抬頭看見你一臉笑容地看著我,我就算不尷尬最起碼也要伸伸手錶示自己吃完了,哥們別惦記了。

那隻麻雀亦如是。我們人鳥齊呆,奈何它骨骼精奇,呆立半天腰也不酸腿也不痛,我可就不行了,於是換個姿勢,靠桌托腮,垂目溫柔。如同中場休息,它也扭頭看向別處風景。

我察覺到它想於尷尬之中移花接木,凌波微步,以不尬應萬尬,閒庭信步,然後悄然離去。桀驁瀟灑的音樂似乎響起,這隻鳥在觀眾的眼裡立刻變得智慧許多,頸部的一圈白羽也如同《喋血雙雄》教堂裡周潤發的白圍巾。

我敲了敲窗戶,打落了一地的背景音符。

它停下來腳步放緩,繼而突然健步衝刺,飛了起來,那意思似乎在說,“傻了吧,爺會飛。”

後來我陸陸續續又見過一些別的麻雀到窗戶邊,他們悠哉遊哉四處漫步,我不知道其中是否有那天相遇的那隻麻雀,但它們都很可愛。

三三兩兩,嘰嘰喳喳,人間熱鬧,卻和人無關。

學校的鳥是很多的,也活成了藝術生的樣子,不再怕人了。好幾處土堆的草坪上都有喜鵲飛過,那麼大的身軀,自顧自地吃著,偶有人過,移動幾步意思意思,卻也不會飛。宿舍樓邊上的一棵樹有一個喜鵲的窩,我看過一隻喜鵲整日在附近盤旋,好像成了室友,無論下課上課或者洗澡路上都能看到它的身影,儘管我從沒有見過小喜鵲在哪裡。

大家都被關在這個學校裡,人鳥一地,無聊時人看著鳥的活法,鳥也瞅瞅人的活法,好像差了一大截。

我在岸邊見過幾只水鴨,活泛充滿幼稚之美,蕩遊在水中,神秘的精靈。春光陸染,生命的美麗綻放開來,那些動物各有各的歡騰,我看著它們的歡騰不用猜測什麼,覺然生命的美麗,以及一種在我身上似乎早已湮滅的靈動。

關於鳥之類的生物,進而想起貓。在這個初夏交接之際,我第一次見到學校竟然有這麼多的野貓,它們像是從異次元穿越過來,臉上帶著慵懶的表情,在綠化叢路口,它們漫步過去,頭頂上的廊橋雀鳴啾啾,人好像變成了多餘的,這個世界是它們的世界。我每日晨起前往自習室的那條路上都能看見好心女同學擺放的貓糧盒,只是我從來沒有見過貓會去吃。

我總願意把這些貓想象成一個幫派,因為它們實在樣式繁多,黑的,白的,花色的……遍佈各地,和我曾經在文章裡寫過的那隻舔狗不同,這些貓也為把人當人看,那些茂盛的綠化叢之間很多雙泛亮的眼睛,它們越過馬路,大搖大擺,也不成群,湊成新的世界。

那些鳥飛在天上我就覺得天很藍,它們落在樹的灌木、植物之間,我就覺得綠化很美觀;那些貓桀驁不馴的臉上使它們春風得意,懶散,我覺得生命為之所動。

我在這些美好的生命身上得到美好的感動,從複雜的人類社會抽離出來,人與自然越來越像兩個世界,當我停下腳步注視它們,覺然似乎在通往夢冀的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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