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故鄉的雲

圖：來自網路

在蘇北的豐縣農村，對孩子們而言，過了元宵節，最盼望的節日要屬“二月二”了。

在我們豐縣老家，有過二月二的習俗，俗稱“二月二，炒蠍子爪”。所謂的炒“蠍子爪”，就是炒黃豆。

記憶裡，母親為了滿足我們的口味，二月二的前一天，就會把精挑細選的黃豆在水裡泡一晚，第二天早晨拿到鍋裡溫火炒熟。聽母親說，蠍子爪能炒出各種各樣的味道，用什麼樣的水泡，炒出的就是什麼味道。用鹽水，炒出來的豆是鹹的，如果喜食甜，可以在炒時放匙糖。據說吃了“蠍子爪”，不被蠍子蟄，一年都會平平安安。

那時，一到二月二這一天，母親往往天不亮就起床了，當我們睡眼惺忪時，就聽到黃豆在大鐵鍋裡被母親翻炒得嘩啦嘩啦響，不時有崩炸開的脆聲。於是，我和妹妹就急不可耐地穿衣起來等候在鍋旁。

母親一邊炒豆一邊用提前在灶堂扒出的小灰在院子中央畫糧囤。

說起畫糧囤是有講究的，院子大了可以多畫幾個，院子小畫一個也行。用小灰從外向裡一圈一圈地螺旋畫，中間畫個圓心，摳個坑，埋些玉米稻穀之類的，然後再埋幾枚硬幣。在外圈要畫出個梯子，那是用來上糧用的。整個囤就和原來的糧倉一樣，這是預示一年的好收成，預示五穀豐登的吉兆。

囤畫好了，炒豆也泛著黃散著香出鍋了，炒好的黃豆和原來差不多大小，只是中間多了一道小小的裂痕，我們顧不得剛出鍋的燙，急急拿了放嘴裡，一邊唏噓著一邊嚼著，黃豆又酥又脆，還甜甜地透著香，越嚼越香。

不用吃早飯，我們光吃炒豆便飽了，然後到外面圍著畫好的囤開始瘋鬧，那融融暖暖的快樂，隨著二月春風飄散到村外。

由於“蠍子爪”乾脆香濃、爽口開胃、便於攜帶，不易變質，上學之前揣的衣服口袋鼓鼓的，一路走一路吃。上課中還能偷偷摸幾粒塞進嘴巴里，發出清脆的聲音，只能捂著嘴巴怕老師聽到。每到課間，小朋友們都拿出自家做的棋子豆交換，真是五花八門，互換著、逗喂著、嬉戲著，就像過年一樣熱鬧。

如今，“二月二”的民俗在農村也已經開始淡化了，不過蠍子爪、作為一種零食常年在超市裡售賣，已經沒有季節之分了。只是，用油炸出來的零食，再品嚐起來，卻少了兒時的味道，重要的是缺少了那份蘊含著童心、童真、童趣的感情罷了。

二月二的故事，就這樣定格在童年的記憶裡了，不過，今夜彷彿嗅到了母親的炒豆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