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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處35年的守護

簡介”謝紅兵邊走邊說

在森林裡怎麼防蛇

密林深處35年的守護

密林深處35年的守護

▲巡山是他30多年的日常工作

密林深處35年的守護

謝紅兵跳進路邊的草堆中,撕下幾片長了蟲的樹皮。

密林深處35年的守護

▲他仔細看長了線蟲的樹皮

密林深處35年的守護

▲30多年來換了30多雙筒靴

密林深處35年的守護

▲宿舍的窗戶正對著大山,夜晚寂靜無聲。

秋天的清晨,森林裡潮氣很重。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西山林場時,在這兒守林35個年頭的謝紅兵早已換好裝備,準備上山巡查了。每天上山巡查,這是他幾十年來雷打不動的事情。

西山林場位於大足區東南邊陲,東面是銅梁,南邊與永川接壤。自上世紀50年代建立以來,這裡從荒山變為森林,森林覆蓋率在94%以上。這裡有300餘株國家一級保護瀕危植物——梭羅樹,還是大葉香樟和馬林光兩個國家級林木良種基地。

1 寂靜的日子有樹相伴

謝紅兵每天早上8點不到就要出門,拿著護林刀跟同事們分頭上山。所謂同事,其實工作時間大家並見不到面,5個人負責整片山林,大家分區劃片、單兵作戰。每天下午6點,他們才從森林裡返回管護站。

白天走在林中,寂靜到除了鳥叫,甚至連自己呼吸喘氣的聲音也能聽見。手機在林中也幾乎沒有訊號,所以只能當鐘錶用。中午飯點,謝紅兵喜歡找棵大樹坐下,依著樹幹休息,喝水吃乾糧。解決完午飯,樹下小憩。因為山上溫度低,他會找來一些乾的樹葉在身上蓋上一層,只露出個臉,勉強取暖。

這次,我們跟在謝紅兵身後,出發了。山裡潮氣重,路面又滑溼,坡度有些大,我們走幾步就要停下來喘氣,謝紅兵拿著護林刀具走在前面,不時停下來等我們。“路滑,一般我們出來都是穿筒靴,皮鞋硬,走山路不方便。”

沒走多久,謝紅兵跳進路邊草堆中,開始除去松樹旁長了近一米高的雜草。之後,撕下幾片樹皮,拿在手中仔細看看。“這個一看就是長了線蟲。”說完,把樹皮放進包裡,帶回去送檢。“這棵樹我是看著它長大的,至今三十多年了。”他拍了拍樹幹。

種樹、蒐集種子、育苗、護林,是他目前主要的工作。日常最基本的,還要除草、觀察樹木病蟲害。“每年4月、9月和10月,是除草比較集中的時候。”他說。路上,他邊走邊介紹周圍的樹木:“這是小葉香樟,這是馬尾松……”林場中的樹,他幾乎都能叫出名字。

一路上,謝紅兵的話幾乎沒停過,而且語速很快。他笑著解釋,平常就是自己一個人在山上,除了面對植被動物,沒有人可以說話。

2 護林足跡可繞地球兩圈多

手中的護林刀,是謝紅兵上山必不可少的工具,大約1米2長,末端是一把彎著的鐮刀。“這個護林刀,在路上還可以用它防蛇。”謝紅兵邊走邊說。言談間,我們發現他鼻樑上一條一釐米左右的傷痕。

“常年在山裡走,摔跤是常事。”謝紅兵下意識地摸了摸疤痕,這是哪次巡山時留下的,他已不記得了。不止鼻子,身上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傷疤,都是巡山時留下的。

摔跤是常事,其實迷路也是。林中時常霧氣重重,加上森林茂密、地形複雜,不易辨別道路。“在林子裡走丟了好幾次。”謝紅兵回憶,前幾年在一座叫黑竹林的山溝裡迷路,走了一下午,發現竟然到了銅梁。既然常年在山裡走,為何不帶指南針?我們感到疑惑。“我17歲就在這裡守林,哪用得著那東西?就算走錯了,也有辦法原路返回。”

每年春節和清明節,以及夏天,是一年中比較特殊的時期,“這些時候我們經常會在山上一待就是一個月,主要是為了防火。”謝紅兵說。

我們大致計算了一下,如果按每天徒步10公里計算,三十多年來謝紅兵已在這裡留下了10多萬公里的足跡,可繞地球兩圈多了。

3 有時在山上呆一個月不回家

2006年8月28日晚上,那場燒了三天兩夜的大火,讓謝紅兵終生難忘。

“杉樹多高你知道嗎?那個火苗竄起來,比樹還要高。”謝紅兵比劃著。晚上太危險不敢滅火,只能隔離出一條防護帶,謝紅兵和同事只好通宵在山上守著,不敢閤眼。“白天才敢撲火,救援隊來了還要給他們帶路,送乾糧。”謝紅兵說。

被燒的那些樹,都是他們八十年代剛來這裡時,一棵一棵種下的。“一天一個人至少種50棵樹。”看著熊熊大火,他心裡很惋惜。“這麼多樹,就這樣沒了。”說起那晚的火災,謝紅兵直嘆氣。

那次之後,謝紅兵把這片林子看得更緊了,給周邊居民灌輸防火護林意識,還要隨時上山,親自值守。尤其是在乾旱期,他每天都要上山開展馬拉松式巡查,節假日也不敢回家,“連續在這裡呆一個月不回家,也是有的。”謝紅兵說。

4 30多年換了30多雙筒靴

巡查完山林後,我們跟謝紅兵回到管護站,這才有機會仔細看看這兒的環境。四周樹木參天,地上落葉滿地,臺階上長著青苔,走路的時候,得小心翼翼。

“山裡潮溼得很,走路時要小心點。”謝紅兵站在屋簷下提醒。“森林裡的溫度比外頭低,也潮溼。”他說著,搬來凳子招呼我們坐下,“這裡偏僻,你們來一趟不容易。”

“非特殊時期,一般情況下,我們從星期一到星期五都在這裡,週末才回大足城區。”推開二樓謝紅兵的宿舍門,一股潮溼味鑽進鼻孔。寢室有兩個小房間,外面這間放了一臺老式電視。裡間是臥房,窗戶對著山。一張單人床靠牆擺放,牆上貼著已發黃的報紙;床的另一側,是一張寫字檯,除了幾本雜誌和幾個本子外,還放了幾罐八寶粥;床尾的角落裡,則擺著一雙沾滿泥土的筒靴。“別看這筒靴普普通通,其實最好走山路,每年都要磨壞一雙,30多年也換了30多雙了。”

晚上呆在宿舍,謝紅兵會給家人打打電話,或把電視開著,哪怕不看,他也喜歡開著。因為開著電視,有聲音,才顯得不那麼冷清。

天一黑,山裡就靜下來了,林子裡的細微聲響,都聽得清清楚楚。孤獨感,三十年來幾乎沒有斷過。

5 對這片森林有感情不想走了

這裡的護林員,幾乎每個人都染上了風溼病,謝紅兵也不例外。無數個夜裡,謝紅兵想過很多次:為什麼要留在這兒?

十七歲時,謝紅兵從學校畢業就來了西山林場,成為一名守林員。守林的日子很苦,謝紅兵說,上世紀八十年代,通訊和交通都不發達,山上的條件更是艱苦,用他的話說就是“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幾乎靠吼”。當時,西山林場有8個護林點,每一個點都在大山深處,他和隊友們吃住都在山上。“電是在附近的煤廠搭的,水是山裡的泉水,電話和電視都沒有,有人找我們,要先打電話到山下,再派人上來通知。當時,林場工人每個月有三天假,大家會把假累積到一起,幾個月才回一次家,只為在家多呆幾天。”他說,這樣的狀況,直到3年前才結束。

被問起為何堅守35年的原因,謝紅兵很坦然:“曾經也確實心裡波動過,但從小就在林區長大,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對這片林有感情,現在也不想走了。”

35年過去了,這裡已森林茂密,大樹遮天蔽日。回程的路上,我們看到家家戶戶牆上都寫著防護標語——護林防火 警鐘長鳴。護林,不僅僅是謝紅兵終身要完成的事情,更是每個人的責任。

都市傳媒記者 吳娟 實習生 許美延 攝影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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