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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丨那一池碧藕……

簡介那年天氣大旱,為了灌溉農田,荷塘中的水被社員們抽乾了,冬日的時候,荷塘見了底,人們便打起了池中蓮藕的主意

童年是散文嗎

文/張福獻 圖片/來自網路

小堂弟打來了電話。村裡的荷塘中,養了許多蓮藕。春節要到了,他問我,是否要買一些作為年貨?

我點點頭,同意了。於是,臘月剛到,他便給我送來了20多斤蓮藕,除了分給哥姐們一些外,其餘的,我們便儲存起來,留作了年貨。

中午的時候,妻子用蒜汁調了一些涼拌藕,我品嚐了一下,那藕酥脆可口,有一股淡淡的甜味,食之口舌生津,餘味無窮。

這就是我30年前品嚐過的家鄉的蓮藕味道了,我的思緒飛回了故鄉,飛回了30多年前的荷塘……

那時,農村還沒有實行責任制,村南的池塘中,生產隊不僅養了許多魚兒,還種植了滿池的荷花。春天的時候,“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夏天的時候,“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秋天的時候,“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冬天的時候,殘荷彩霞斜陽下,枯葉敗莖冰雪間。

給我印象最深的,卻是夏日的荷塘。在生產隊裡勞碌了一天的鄉親們,趁著天近黃昏,夜色朦朧之際,鑽入荷塘中,盡情洗浴,洗去一天的勞累疲乏,洗去夏日的酷暑難耐,或一個猛子扎進荷塘深處,或來一個蛙泳或狗刨。正當他們愜意開心的時候,岸邊傳來了叫罵聲,罵人的是村裡的六爺爺,他怕有人偷魚。

六爺爺並不行六,之所以稱他六爺爺,是因為他的手指腳趾都比正常人多一個。他是生產隊的看塘人。人們倒不是害怕他,而是害怕他背後有生產隊長撐腰,隊長會扣大家的公分。游泳的人們慌慌張張地爬上岸去,躲避著老頭兒扔過來的磚頭瓦塊,他們迅速地穿上衣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也沒有人敢和六爺爺對罵,他在村裡的輩分極高,無論是誰見了他,都得呼他一聲“老爺爺”。儘管他才50來歲,可羊山的蔥——輩(白)在那裡擱著呢(1)——罵他,等於罵自己的老祖宗呢。

散文丨那一池碧藕……

第二天,六爺爺便當著眾人的面,往荷塘裡投擲了許多爛瓶子,和碎玻璃渣子,從此就再無人敢進荷塘游泳了。

生產隊解體那年,社員們翻了坑,魚兒們被捕捉殆盡,從此,塘中再也沒有養過魚。那年天氣大旱,為了灌溉農田,荷塘中的水被社員們抽乾了,冬日的時候,荷塘見了底,人們便打起了池中蓮藕的主意。

六爺爺出現在岸邊,不依不饒地怒罵著,可生產隊沒了,就沒人害怕他了。人們和他打起了遊擊——“你往塘東,我往塘西;你回家中,我進塘裡”。第二年春天,荷塘中就沒有了往年一望無垠,欣欣向榮的“荷葉田田”景象了……

想不到,30年後的春節,我又重新品嚐到了家鄉的脆藕,真的是滄海桑田啊。這一切,全靠黨的富民政策哪!

堂弟告訴我,因為土質不同,外地的蓮藕全不如我們村的味道鮮美。荷塘中的碧藕年年供不應求,承包荷塘的村民們,都蓋起了二層的樓房。每年春節,堂弟也總會給我送來村裡生產的脆藕,讓我品嚐。

一晃又是十來年過去了,娘也已經去世近十年了。有娘在,便有家在;娘沒了,家也就沒了;沒有家了,我也斷了回村的念頭。可是,每到春節,我就忍不住想起村裡的那一池碧藕,還有家鄉的父老鄉親……

注:(1)羊山,位於山東省濟寧市金鄉縣境內,曾經盛產大蔥;白,魯西南方言,念bei,音同“輩”、“北”等。

作者簡介:張福獻,原名張慧峰,山東省成武伯樂一中教師。華文原創小說簽約作家,南方文學編輯,中語參專欄作家,著有中篇小說《吉祥和他的夥伴們》,文集《童年擷趣》《庭院深深》。有詩歌、散文和小說數百萬字,散見於各網路平臺。

壹點號 張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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