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發展不是從文字開始，而是從人類學會如何處理糞便開始。

世界上最能給人類帶來

安全感

的建築莫過於廁所了。在現代文明社會中，人們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都要主動或被動地去尋找廁所。每個城市也都建造了龐大且複雜的下水道系統，用來處理人類每天產生的不計其數的排洩物。早在古希臘時期，古羅馬人就建造了先進的

用水系統

，包括引水溝渠、廢水和雨水收集系統、下水道系統等，古羅馬城市的下水道主幹道的寬度甚至超過5米，多個分支流遍佈大街小巷。然而西羅馬帝國滅亡後，歐洲大陸被一些

蠻族國家

佔領，中世紀時期也就從這時開始了。但是與羅馬不同的是，這些蠻族國家廢棄了古羅馬沿用多年的排汙系統，取而代之的是那些驚世駭俗的糞便處理方式。

古羅馬下水道

中世紀的歐洲一開始連廁所也沒有，平民百姓基本上是隨處大小便，他們會將排洩物直接從家裡的窗戶拋到大街上，早上則是拋糞的高峰期，家家戶戶都將一晚上積攢下來的排洩物扔到外面。可路上的行人就遭殃了，一不小心就會被從天而降的排洩物淋了一身。久而久之百姓對此怨聲載道，於是政府頒佈規定——拋糞前需

大喊三聲

提醒路人。為了表示尊敬，歐洲的紳士們會讓女士靠左而行，以減少被糞便砸中的機率，而貴族女士通常都會戴著帽簷很寬的帽子，隨身攜帶一把傘，用來擋住躲不過的糞便“炸彈”，她們甚至要手捧

鮮花

出門，以此來掩蓋大街上窒息的氣味。她們的這些裝束絕不是像影視劇那樣為了表達浪漫，只是單純地出於防禦本能而採取的措施。

中世紀的帽子

如果遇到下雨天，那真的就是無路可走，當時沒有水泥路，道路都是土路，下雨時稀泥和糞便混在一起，隨著雨水一起侵蝕整個大街，所有行人都要踩著糞泥而行。為了應對這種情況，人們發明了底部很高的鞋子，這種鞋子經過多次改進，也就成了高跟鞋。在那時高跟鞋可不是女性的時尚專屬品，男女都穿，

路易十四

就經常穿著高跟鞋參加各種活動。

香水

也是在這時誕生的，用來掩蓋歐洲人長期不洗澡的體味以及街上難聞的氣味。

中世紀的高跟鞋

為了處理這些堆積如山的糞便，環衛工人應運而生。環衛工人的工資非常高，但是面臨著感染各種疾病的風險。他們負責清理街上的垃圾和排洩物，這些清理後的汙穢之物大部分都倒進了河裡。當時的人們認為河流可以將這些東西帶入大海，但是大部分的垃圾和糞便都被海水的潮汐帶回來了。久而久之這些河流就變成了

臭水溝

。

政府為了改善道路的衛生狀況，在河邊建了許多簡陋的

公廁

，鼓勵百姓在公廁上廁所，這樣排洩物直接排到了河裡，不用再被拋到路上，只是可憐了廁所下路過的漁夫。由於許多公廁建得很粗糙，有些人因為拉屎而掉進河裡。

而

貴族

們處理糞便的方式也如出一轍。中世紀的貴族們大都生活在城堡裡面，他們在城堡裡修建一個巨大的

屎坑

，城堡裡所有的排洩物都在屎坑裡攢著，時間一長，屎坑裡的東西發酵，整個城堡都是臭氣熏天的，等到屎坑滿了才會請人來清理。現代的考古學家甚至能夠從屎坑中分析出中世紀的人們都吃了什麼，可見排洩物在屎坑中沉積了多久。

屎坑太影響城堡內的氣味了，於是有些城堡在城牆邊上建造了空中廁所，人們不用到屎坑上廁所了，而是直接將排洩物釋放到城牆外，這樣不僅淨化了城堡內的氣味，而且也省下不少功夫。但是，城牆外的糞便越來越多，越堆越高，經過風吹日曬後，竟然形成了可以

攀爬

的斜牆，攻城士兵可以輕易地透過“屎牆”進入到城堡裡面。

空中廁所

有些城堡有

護城河

，他們就直接把糞便拉進護城河裡，那些沒有活水流動的護城河漸漸就成了臭水溝，成為保衛城堡的一大利器，因為攻城士兵還沒淌過糞水就被臭死了。

儘管城堡裡有各式各樣處理糞便的方式，但是許多人為了圖方便仍然是隨地大小便，法蘭西王儲就經常在自己臥室的牆上尿尿。那些貴族小姐們大都穿著裙襬很大的服裝，上廁所極為不便。想方便時，有錢的貴族小姐會請

僕人

端著盆子藏在裙子裡，沒女僕的就只能自己拿個盆接。

中世紀的女性服裝

在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時代，一位名叫約翰·哈林頓的爵士發明了首個

抽水馬桶

。但是馬桶的出現也沒能從根本上改變人們處理糞便的方式，那些排洩物只是從一個地方運到了另一個地方，而河流成了傾倒糞便的“重災區”。所有河流基本上都被汙染了，而且西方人沒有煮開水的習慣，因此有很長一段時間中世紀的人們都是透過

喝酒

解渴的。

中世紀的人們最終還是要為他們的無知付出代價，骯髒的生活環境孕育了大量病菌，流行病的爆發不可避免地來臨了。瘟疫像一場大火迅速席捲整個歐洲，而那些極其愚昧的醫療手段無異於

火上澆油

。

黑死病

和

麻風病

是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兩種流行病，其中黑死病就奪走了2500萬人的生命。一些規模較小的流行病動輒也能讓幾十萬人喪生。

死去的人

生病的不是人，而是人的

思想

，當你認為乾淨是一種罪過時，骯髒也就變得理所當然的了。在宗教的束縛下，中世紀的人們抵制科學，篤信無知。他們甚至認為人不洗澡可以更好地抵抗疾病。中世紀時期誕生的服裝、裝飾等很多都是不講衛生而帶來的畸形產物。

文明的發展不是

一蹴而就

的，甚至在某些時刻某些方面還會倒退，就比如今天談到的中世紀，如果沒有文藝復興，歐洲人不知還要在愚昧無知中度過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