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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夢草(傳奇故事)

  • 由 明天更美好敏敏 發表于 單機遊戲
  • 2021-12-31
簡介”說著,老僧從黃庚懷裡取出了懷夢草,“善與惡,草與刀

胡謅亂掐怎麼讀

隋煬帝年間,黃庚14歲那年,父親遭遇流匪不幸殞命。轉過年,出身行伍,在軍中已升任奉車都尉的伯父黃士澄回鄉拜祖,聞聽親兄弟死於非命,盛怒之下率侍衛摸進山,割了那幾個惡匪的脖子。大仇得報,黃士澄喝得爛醉,一覺醒來,卻發現睡在了弟媳房中。

對此不倫之事,有人猜測,弟媳是主動投懷送抱,意在改嫁,和將來說不準會封侯拜相的大伯哥,過上榮華富貴的好日子。5年後,黃庚當上了引谷縣的縣丞。沒兩年,原縣令唐順突然暴斃,黃庚補缺,成為一縣之主。

黃庚扶正後,欺男霸女,橫徵暴斂,有人背後稱他為“倀鬼縣令”,咒他必會遭天譴,不得好死。可黃庚壓根不在乎:我伯父是聖上跟前的大紅人,誰敢惹我,我就殺誰!這日一早,黃庚又帶上師爺胡歷、王捕頭和一干衙役,以急徵軍糧為名,挨家挨戶地搜刮搶掠。當眾人如狼似虎般闖進張屠夫的肉鋪時,張屠夫急了眼,霍地抄起了殺豬刀。

“抗旨不遵,暴民一個,格殺勿論!”黃庚冷哼道。眾衙役兇相畢露,紛紛欺上。頃刻間,張屠夫血染當場,慘死在了刀槍之下…… 搶完肉鋪,接著是米行、染坊……短短兩個時辰,黃庚已帶人搶光了城內的每一家商鋪。杵在街口四下尋望,黃庚問:“胡師爺,哪兒還能有撈頭?”

胡歷陰笑著回道:“城東的落霞寺。”

隋煬帝登基執政,對外連年用兵,龐大的軍費軍糧皆出自苛捐雜稅,以致民不聊生餓殍遍野,如今,黃庚的伯父黃士澄因屢建戰功,已升為左武衛大將軍。他暗中授意侄兒黃庚,多幫皇上籌集軍餉。而身處兵荒馬亂之中,人人自危,所以前往落霞寺燒香拜佛,祈求平安的香客絡繹不絕,香火錢定然不少。念及此,黃庚手臂一揮,率隊直撲落霞寺。

落霞寺的方丈法名慧嚴,據傳很有些能耐,路上,師爺胡歷正說得玄乎,黃庚立馬翻了臉:“再有能耐,也架不住刀砍脖子!你們都給本官瞪大眼睛,絕不能落下一個銅錢!”

黃庚前腳剛闖進落霞寺,一個老僧便攔在了面前。這個老僧便是慧嚴法師。黃庚冷冷道:“老傢伙,讓開,我是奉皇命前來徵稅的。”

老僧沒躲沒閃,道聲:“阿彌陀佛”轉了話題:“黃施主,你想不想知道十年之後,你會如何?”

黃庚好奇地說:“難不成,你能算出我的命數?本官警告你,若敢胡謅亂扯,休怪我不客氣。”

“出家人不打誑語,老僧無能,但這個物件,倒能讓施主自演命數。”老僧邊說邊伸出了手掌。

眯眼望去,什麼都沒看到。黃庚張口正要叫罵,只見老僧衝他招招手,邁步走向一座四壁無窗的石屋。踏進門,置身暗處,老僧掌心往下一翻,片刻工夫,地上竟生出一根細如織針的芽尖,又伸展出幾片宛若香蒲一樣的長而尖的葉子,片片鮮紅如血。

“這是啥東西?”黃庚驚問。

不等老僧回答,師爺胡歷驚愕得叫起來:“是懷夢草!佔書上說,這種草白天縮排地裡,天黑髮芽長葉。揣一片葉子,能夢到來日。”

“好眼力。”老僧頷首說道,“心之所思,夢裡可尋—”

“別文縐縐的,不就是想啥便能夢到啥嗎?本官倒要瞧瞧,十年後會是啥樣。”黃庚搶過話,探手薅下了一片葉子。這廂剛塞進懷,人便晃晃悠悠跌坐在地,睡了過去。誰料,轉瞬間,就聽他“媽呀”大叫著彈跳而起,滿頭滿臉都是涔涔冷汗。

能不怕嗎?甫入夢境,他便瞅見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男孩的模樣,像極了小時候的張屠夫!兩人都在引谷縣長大,黃庚自然認得他。旁側,還站著個手持尖刀的壯漢,在教張屠夫學殺豬:“兒子,這殺豬,第一刀必須要準,你瞧仔細嘍。”說著,壯漢雙臂一較勁,扯過一頭哼哼唧唧的肥豬便要動刀。讓黃庚差點兒魂飛魄散的是,那頭待宰的肥豬就是他!

我乃堂堂縣令,怎會投胎為豬?定是老和尚施了詭詐之術,蠱惑我。黃庚登時翻臉,吆喝衙役把老僧拖出去,砍了!

“眾生之途,六道輪迴。天道、人道、修羅道,是為三善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是為三惡道:不仁不義,為非作歹,必入三惡道。”老僧不慌不忙地說道,“你殺了老僧,又多一筆罪孽。畜生之道,也將永無盡頭。”

“胡扯,本官偏不信這個邪!”黃庚喝住衙役哼道,“本官想知道,五年後會如何?”

做出這個決定,黃庚自有他的盤算:只要我不死,就不會墮入三惡道。哼,我要提前找到害我命者,先結果了他的性命!

懷夢草入懷,黃庚第二次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一睜開眼,他便看到了富麗堂皇的府宅,也看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人影—伯父黃士澄。

皇上三徵高句麗,伯父率驍騎營打前鋒,前幾日才出發,怎會如此快就打道回府?顧不上多想,黃庚正欲給伯父請安,卻聽嘴巴里發出了“哇哇”的嬰兒啼哭聲。

稍一愣怔,黃庚總算想明白,這是在夢裡,在五年後。真不可思議,再次投胎,我居然成了我伯父的親生兒子!而更令黃庚訝異的還在後頭,那個哄他的女人不是別人,恰是自己的母親。也就是說,伯父歸來,已收納弟媳為妾室。

二度為人子,當算奇緣。黃庚正自暗歎,餘光裡,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溜進了臥房。恰在這時,黃士澄和黃庚母親放下孩子去送客人,趁此機會,那個男孩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頸:“醜八怪,你一出生,爹孃就不再疼我。我掐死你!”

尚未滿百天的黃庚拼力掙扎,卻無濟於事。不一會兒,就沒了氣。好在夭折前,他認出了那個男孩。

誰能相信,男孩正是前任縣令唐順!

唐順暴死,是黃庚和伯父黃士澄做的手腳。俗話說:無仇不成父子,上輩子欠的債,下輩子也脫不過。一從噩夢中驚醒,黃庚便下了狠念:等徵繳完軍糧就去伯父家,找機會弄死那個男孩,不,是再世為人的仇家唐順。而此刻,老僧似乎洞窺了他的心思,雙手合十說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冤冤相報,何時能了?”

“老禿驢,你閉嘴。五年後,本官會出生,不死又怎會投胎?我一定要查到害我的兇手!”黃庚又扯斷一片懷夢草的葉子,第三次進入了夢境。

這次,他回到了縣衙—不是大搖大擺地走,是被眾衙役抬回去的。只聽“咣噹”一聲,黃庚被扔上了床榻,他想罵,喉嚨卻像被堵死一般發不出聲。費了好半天勁,才勉強扭了下腦袋,正瞥見了擺在案頭的黃曆。

看日子,當是今天,是在離開落霞寺之後。究竟出了啥事,脖子上怎會有血?不待黃庚想出名堂,恍恍惚惚中,師爺胡歷、王捕頭和縣丞已圍到身邊嘀嘀咕咕起來。縣丞說:“看樣子,是沒救了。”王捕頭接茬:“那咱們該咋辦?”胡歷陰惻惻一笑,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有他在,咱們到死都是副職。如今,軍糧已經收繳完成,只要送他歸西,那升官發財的就是咱們仨。動手!”

狠話出口,三人下了死手。一個掩鼻捂嘴,一個摁腦袋,一個掐脖子,眨眼工夫,黃庚便魂魄出竅,圓睜雙目蹬了腿。

“你們這幫狼心狗肺的混賬東西,竟然敢殺本官!本官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驚叫醒來,黃庚頓覺褲襠裡溼漉漉一片。胡歷訕笑湊近,賠著小心問:“大人,誰想殺你?”

“是、是……”黃庚驚恐萬分,慌忙從衙役手中搶過朴刀,狠狠刺進了胡歷的心口。捕頭大驚,呆立當場,黃庚拔刀又捅。見此陣勢,眾人以為黃庚中了邪,撒丫子就跑。說來也活該縣丞倒黴,被眾人撞得裡倒歪斜,腳下一軟摔趴在地。黃庚跨步追上,掄圓朴刀砍了下去!

三條人命,就此嗚呼。黃庚提著染血朴刀,凶神惡煞般戳在了老僧面前:“去你的狗屁天道,本官的命數本官說了算,天又能奈我何?”

“無慚無愧,無羞無恥,便是畜生;貪心熾盛,毫無厭足,便是餓鬼;喪盡天良,無惡不作,便是地獄。”說著,老僧從黃庚懷裡取出了懷夢草,“善與惡,草與刀。心懷慈悲,刀如草;殺念起,草如刀。”

“老禿驢,你念唸叨叨有完沒完?”黃庚刀身一抬,架上老僧的脖子,意欲逼他悉數交出香火錢。誰知那把明晃晃的鋼刀竟柔軟如草葉!驚詫之際,就見老僧指捏草葉,蜻蜓點水般觸向他的喉嚨。

殺念起,草如刀,老和尚要破殺戒!

殺機驟降,黃庚終於明白:真正要取他性命的,是近在咫尺的老和尚。師爺與捕頭已死,眾衙役已作鳥獸散,再無人能救他。絕望之中,只聽一陣朗笑撞入了耳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黃施主,輪迴由此始,萬劫不復的三惡道正等著你呢—”

沒多久,隋煬帝被叛軍逼得自縊而亡,黃士澄也沒落得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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