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凱祺

在這個娛樂至上的年代，只要身邊有網路，就能看到與娛樂圈相關的各種新聞。當今社會的明星藝人、歌手偶像有著極高的曝光度，他們引領著時尚潮流，是廣大青少年爭相模仿的物件；他們吸金能力一流，一場極盡奢華的婚禮就能佔據各大報刊頭版頭條半月之久……

那麼，中國古代最早的“娛樂圈”人士，也是這樣受到萬眾矚目的時代寵兒嗎？

封建社會時期，許多工匠、農民都獲得了庶民（自由民）身份，而歌舞伎人始終擺脫不了奴隸的身份。他們的名籍被編入“異冊”，不得與普通百姓通婚，即使改朝換代，如不被赦免，仍受奴役。

在封建貴族眼裡，歌舞伎人是供己玩樂的工具，可以買賣，可以贈送，當伎人年老色衰時，往往會被拋棄。有時他們成為政治犧牲品，甚至可以毫無緣由地被處死。

（舞劇《銅雀伎》劇照）

漢宣帝生母王翁須，自小家庭貧困，被拐騙到王室之家充當“家妓”（歌舞者），雖然由於偶然的機會成為漢武帝的孫媳婦，但最後還是成為統治集團內部爭權奪勢的犧牲品，過早殞命。

唐代宮廷聚集了許多優秀的音樂舞蹈人才，他們有的是樂工舞人的後代，有的是被罰而“淪為樂戶”的，還有的是從民間調集到宮廷的樂工舞姬。他們中只有極少數人能得到皇帝的寵愛，被封了官爵，如能作曲、編舞、擅長參軍戲的李可及，長於音樂的白明達和舞人安叱奴等。但由於這些藝人出身低賤，一旦寵愛他們的皇帝死去，他們往往沒有什麼好下場。

（盛唐時期歌舞伎的裝扮）

曹魏時有為死人歌舞的“銅雀伎”，唐朝時也有被囚禁在皇帝陵墓的“陵園妾”，白居易作《陵園妾·憐幽閉也》雲：“陵園妾，顏色如花命如葉……青絲髮落叢髻疏，紅玉膚銷系裙縵。憶昔宮中被妒猜，因饞得罪配陵來……未死此身不令出。”

與“陵園妾”命運相同的還有玄宗時期的“上陽宮人”，她們多是被拋棄的宮中歌舞伎人，終身囚禁在上陽宮，悲涼悽慘。

（玄宗在梨園看戲）

天寶年間，玄宗更加荒淫無道，派遣所謂的“花鳥使”，去民間搜尋美女送回宮中供皇帝玩樂。元稹在《上陽白髮人》中寫道：“良人顧妾心死別，小女呼爺血垂淚。十中有一得更衣，永配深宮作宮婢。”

（上陽白髮人）

更有甚者，皇帝還會逼喜歡的伶人為自己殉葬。歌舞伎出身的孟才人因專業素養過硬，舞藝精絕，深得武宗李炎的寵愛，然而她並沒有“麻雀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好運，武帝死時，他“不忍心”與這位心愛的妃嬪分離，便要求她為自己殉葬。

皇帝尚且如此，地方上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官員、豪門貴族豢養的“官伎”、“家伎”不但沒有人身自由，性命更是得不到保障。

唐代雕陰官伎杜紅兒被羅虯（唐朝著名詩人，與羅隱、羅鄴號稱“三羅”）看中，請她唱歌，歌畢，羅虯贈紅兒？，李孝恭以另有人看中紅兒為由不准她接收羅虯贈？，羅虯大怒，揮刀刺死紅兒。事後這個劊子手還寫了《比紅兒詩》一百首，將她與歷代美人相比，盛讚她才貌雙全。殺人之後還假裝同情死者賦詩詠歎，這一“風流韻事”當時還廣為流傳，歌舞伎人悲慘的處境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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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兩朝，歌舞伎人在社會上仍受歧視。明朝初年規定，“伶人”要穿戴一種異乎尋常的服裝：頭戴綠頭巾，腰繫紅腰帶，足蹬毛皮豬皮靴。並且不準在街上走，只能在道路兩旁行。到了清朝雍正元年間，又重申樂戶“世世子孫勒令為娼”。可見，在進入我國封建社會末期的明清時代，歌舞伎人的社會地位仍十分卑賤。

參考文獻：

王克芬，董錫玖，劉鳳珍：《中國古代舞蹈家的故事》，人民音樂出版社，198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