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縵話

01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

這首膾炙人口的歌曲《橄欖樹》，出自女作家三毛之手。

三毛，她自己就是一個喜歡流浪的人。

在這首《橄欖樹》裡，她寫盡了現代人的孤獨、無信仰，缺乏歸屬感、尋找歸屬感的一種憂傷的情緒。

歌曲裡面還有一種淡淡的鄉愁。

這首歌其實最先的名字叫做《小毛驢》

。

三毛那時候去西班牙，看到過很多在原野上奔跑的小毛驢，她覺得非常可愛。

那時，

她剛好讀過一本書，獲諾貝爾獎文學獎的西班牙詩人希梅內斯的詩集《小銀和我》，深受感動。

三毛在很久以後有說過，現在這個版本的《橄欖樹》和她當初寫的是不一樣的。流浪如果只是為了看天空飛翔的小鳥和大草原，那就不必去流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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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初稿的第二段，原先是這樣寫的：為了天空的小鳥，為了小毛驢，為了西班牙的姑娘，為了西班牙的大眼睛。

這首歌的名字也由《小毛驢》改成了《橄欖樹》。

02

當初影響三毛寫下這首歌的詩人希梅內斯和他的那本《小銀和我》是什麼樣子呢？

希梅內斯是一名抑鬱症患者

。

1900年，胡安·拉蒙·希梅內斯18歲時，父親離世、家道中落，無法承受這一重大打擊的少年，患上了抑鬱症。

其後的歲月裡，詩人一直在與抑鬱症作鬥爭。

1956年，

詩人獲諾貝爾獎三天後，他的妻子不幸離世，詩人抑鬱症復發，病情愈發嚴重的他沒能去領獎。

僅僅兩年後的1958年，無法走出傷痛的希梅內斯離世。

希梅內斯的詩歌純淨典雅，歡樂與傷痛都籠罩著憂鬱的氣質

，其詩情唯有泰戈爾能與之媲美。

《小銀和我》是詩人1910年的作品，是一本散文詩集。

小銀是詩人少年時擁有的一頭小毛爐。

敏感孤獨的少年與小銀相依相伴，每天他與它走過街道，與它喃喃細語，路旁的行人對他大叫：“瘋子”！

這是一本悼念集，書中共138篇，記載了少年與小銀一年四季，簡直可稱之為相濡以沫的歲月真情。

詩人說：在這本小小的書中，快樂和痛苦是孿生並存的，就像小銀的一對耳朵。

三毛說她讀第一篇時就哭了。

《小銀和我》（Platero Y Yo）出版不久就被譯成英、法、德、意、荷蘭、希伯來、瑞典等文字，同時還出版了盲文字。

在西班牙，自1937年起，這本書幾乎每年都有再版。而

所有西班牙語系的國家，都將這本書中的片段選入中小學的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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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解了希梅內斯與《小銀和我》，再哼唱起三毛的《橄欖樹》，相信你對這首歌的含義會有更深一層的感悟。

03

三毛死於抑鬱，希梅內斯死於抑鬱，同樣患過抑鬱症的、新晉摘得諾貝爾文學獎桂冠的女詩人露易絲·格麗克，也寫過一首《橄欖樹》。

格麗克的這首《橄欖樹》可喻為是三毛歌曲的心靈註解。

你意識到，假若你不能很快走出去，你就會死，似乎這種美正在扼緊你，令你無法呼吸——

我對她說，我明白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但既然如此，最好不是被太陽和山所困，而是因為一些好人……

我的聲音有人聽到——別人的的聲音也有人聽到。

於是有爭論，也有憤怒。

凡是人都會互相訴說……

意見不一也會說話……

而在另一個人生，你的絕望直接化為沉默。

（對這一段我不想多加解析，好像怎麼解析都是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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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梅內斯出生於1881年，三毛與格麗克都出生於1943年，三人的文風不盡相同，希梅內斯是“悲傷詠歎調”，三毛則灑脫空靈，格麗克樸素冷峻，而

在靈魂深處，三人冥冥之中竟似有共通之處。

寫在最後的題外話：

同樣年齡、同樣都患有抑鬱症的兩位女性作家，一個頑強、優雅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一個卻選擇極端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當然兩人的生活處境與經歷遭遇大相徑庭，但是

從珍視生命的角度，樸實無華的格麗克的人生經歷所帶來的啟示是：

理性自律是戰勝抑鬱的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