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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巨頭圍城:十年B站,歸於“平庸”

簡介遊戲業務的增長已然成為B站最大的挑戰

嗶哩嗶哩為什麼打不開

李越 |作者

康曉 |編輯

深網·騰訊小滿工作室|出品

5月19日,B站釋出最新季度財報。

財報顯示,B站一季度營收23。2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69%;月均活躍使用者同比增長70%至1。72億,日均活躍使用者同比增長69%至5100萬。本季度,B站的商業化能力也得到了提升,月均付費使用者數增至1340萬,提升至134%,毛利率連續四個季度的增長,從去年同期的14%攀升至23%。

從拿下《英雄聯盟》未來三年全球總決賽中國獨家轉播權,到簽約遊戲主播馮提莫,“出圈”曾是B站2019年下半年開始頻繁向外界釋放的訊號。單從最新財報資料來看,破圈效應明顯。

1月1日,B站跨年晚會讓“出圈”迎來一波高潮。資料顯示,B站《最美的夜》跨年晚會站內播放量超9000萬,全網超50億,豆瓣9。1分,可謂資料和口碑的雙豐收。受此影響,1月2日收盤,B站股價暴漲12。51%,市值近68億美元。

加速擴張,雖然助力B站在使用者增長方面收穫了不錯的資料,卻也加劇了B站虧損情況。2020年第一季度,B站淨虧損站到了5。386億元新高,去年同期淨虧損人民幣1。956億元,同比擴大175%。

在第一季度,B站總運營支出為10。747億元,相比增長117%;銷售和營銷支出為6。060億元,同比增長234%。

美東時間5月18日收盤,B站市值曾一度高漲9%,收於33。66美元,市值116億美元。財報釋出後,B站盤後微跌。

“B 站所在的行業太殘酷了,長期來看,在中國低於 100 億美金這個體量的內容平臺都將被淘汰”,在接受《財經》雜誌採訪時,陳睿曾說道。

加盟B站第五年,陳睿開始思考眼前這片“世外桃源”如何不被“堅船利炮”幹掉,而不再侷限於曾經“小國寡民”式的開心。

按照當前的市值,B站已經駛離“高危區”,陳睿面前也擺上了新的問題:當B站撕下二次元標籤、乘上大眾文化“堅船”,如何才能行駛得更穩,而未來它又將開向何方?

中巨頭圍城:十年B站,歸於“平庸”

出走“世外桃源”

兩週前的五一期間,B站推出的影片《後浪》再度引發刷屏現象。《後浪》策劃團成員、B站市場中心總經理楊亮告訴《深網》:“B站在內容品類上不停地有新的品類出來,越來越多元,越來越豐富。因為我們有這樣的基因和氣質,才會形成這樣的東西。很早以前B站上面也沒有時尚,甚至都沒有遊戲,也沒有生活,也沒有旅遊、科技、知識,這些品類都是慢慢地在生態裡面生長起來。”

如楊亮所說,走過十年,彈幕、年輕人、二次元……這些從誕生開始就貼在B站身上的標籤對於 B 站的定義也早已不再那麼準確。

從二次元社群成長為一家上市公司,如今的B站從昔日的“小破站”儼然化身為一家以影片為主的內容生態平臺。

中巨頭圍城:十年B站,歸於“平庸”

三七分頭、金屬全框眼鏡、質地柔軟的polo衫規矩地系進腰間,B站董事長陳睿的固有裝扮與B站的年輕文化至今仍顯格格不入,但這些都不妨礙他對二次元文化的熱愛。

1978年出生的陳睿迷上動漫已經近30年,早在老家成都上初中時就迷上了《聖鬥士星矢》和《北斗神拳》。後來,他開始混跡於最早的一批日漫論壇,比如EVA愛好者聚集的“第三東京市”,發貼、跟貼,嘗試撰寫同人作品,成為更深度的日漫迷。

中巨頭圍城:十年B站,歸於“平庸”

2015年獵豹移動上市,3號員工和副總裁身份的陳睿毅然選擇加盟B站成為其第5名員工,當時的B站用他自己的話說是“最不像能做成一個公司的東西”。那年7月,在談及B站存在大量的小學生使用者時,70後的陳睿表達了對公司未來的自信:“90、00後亞文化的需求會主導未來10年網際網路的主流”。

陳睿愛惜B站的羽毛。2016年,B站在內容中增加貼片廣告,被指與“正版番劇永遠不新增貼片廣告”的承諾相悖,遭到使用者大規模聲討。

在迴應的末尾,陳睿承諾了一句“B站也許會倒閉,但絕對不會變質”。同樣在2016年,B站試圖採用付費會員模式再度引起使用者的強烈反對,最終被迫改為積分兌換和付費購買並行。

B站的年輕面孔下也掩藏著一顆易碎的玻璃心,二次元至今也未成為主流文化,而曾經以二次元為核心的B站卻早已打開了大門走向了三次元世界。

優酷和土豆合併的2012年,影視作品網路版權開始呈現天價之勢。依賴UGC模式(使用者原創內容)的B站面臨巨大的侵權風險,深知“用愛發電”不可長久,試圖向PGC轉型,投資大量ACG製作團隊的同時也開始將觸角伸向上游自制內容。

在這個過程中,B站UP主作品從最初的二次元(日本早期動畫、漫畫、遊戲等作品以二維影象構成,相關愛好者稱其為“二次元世界”)4個分割槽,衍生出科技、數碼、生活、時尚、廣告等共15個分割槽。

美國YouTube的創立讓中國的影片網站創業風起雲湧,國內土豆網、PPTV、PPS相繼同一年問世,酷6網、56網、六間房等等影片網站也如雨後春筍般冒出。B站學習YouTube或許不是最早的一批,卻是最像的那一個,“中國版YouTube”成為美國資本市場喜聞樂見的故事。

從2019年年中開始,陳睿立下兩個flag:三年內,B站市值要達到100億美元,B站MAU達到2。2億。或許正是由此開始,B站駛入快車道,破圈力度加大。無論是拿下《英雄聯盟》未來三年全球總決賽中國獨家轉播權,還是簽約遊戲主播馮提莫,亦或是籌備跨年晚會與各大衛視“同臺競技”,B站均可謂大手筆。

成為B站早期會員並非是件易事,特定節假日才開放註冊,在成為會員之前還要先回答100道亞文化圈才看得懂的題,分數及格方能透過。2019年8月,B站宣佈未來一年時間裡,降低50%的會員准入門檻,答題難度得到明顯降低。

B站一季度財報顯示,透過100道社群考試答題的正式會員數量達到8200萬,同比增長66%。

中巨頭圍城:十年B站,歸於“平庸”

後FGO時代

2016 年,B站宣佈獨家代理“Fate”系列手遊《Fate/Grand Order》(以下簡稱“FGO”),一經推出人氣迅速超越了動畫。B站開啟FGO時代,擺脫了“用愛發電”的困境,FGO也成為其商業迴圈的關鍵。

中巨頭圍城:十年B站,歸於“平庸”

B站招股書資料顯示,整個2017年,FGO貢獻了B站遊戲業務超過七成的收入,而遊戲在B站2017年整體收入的佔比更是高達83。4%。這是FGO“氪金”玩家更是自稱是B站的“股東”的原因,也是B站在上市之時被“戲謔”為遊戲公司的由來。

“過去三年,FGO 已經成為中國歷史上最成功的日本引進遊戲,沒有之一。”2019年8月,FES(Fate/Grand Order EXPO Shanghai 2019)夜場上陳睿激動地說到。不得不說,是FGO撐起了B站的半壁江山,這也是為什麼陳睿不止一遍地向用戶承諾“我們一定會好好地運營 FGO”。

在B站對外發布的2019年第四季度及全年業績報告中,移動遊戲仍然佔據該公司收入的首位,佔比在當季再次下跌,首次低於50%,取而代之的是直播和增值服務業務、廣告業務在總營收中的佔比在迅速上升。

遊戲業務的增長已然成為B站最大的挑戰。4月9日,B站官宣牽手索尼,其目的為了鞏固FGO版權合作的同時,也試圖再造下一個FGO式的“印鈔機”。

5月8日,市場研究機構Sensor Tower釋出了今年4月中國手遊發行商收入Top30排行榜。其中,嗶哩嗶哩(下稱B站)排在第13位,這是B站2020年以來第二次入圍Top30榜單,並且是到目前為止的最好名次。

這主要得益於B站獨代新遊《公主連結》在4月17日上市後取得的不錯成績。Sensor Tower資料顯示,4月中國區iOS手遊暢銷榜中,上線不到兩週時間的《公主連結》排在第7位,帶動B站遊戲收入環比增長了378%。B站2020年一季度財報顯示,遊戲業務收入11。5億元,同比增長32%。

《公主連結》的到來對於B站來說,無疑是解決了遊戲業務增長的燃眉之急。但是對於這家公司來說,當下最大變數是來自位元組跳動旗下產品——西瓜影片。

2019年,西瓜影片正式定位於PUCG平臺,正面對壘B站。此後,西瓜影片便挖走了B站遊戲區知名的up主敖廠長。這個B站擁有668萬多粉絲的KOL如今在西瓜影片打造了《廠長來了》和《MC廠長博物季》兩個西瓜影片的獨播節目。敖廠長甚至還在B站呼籲粉絲“去油管和頭條幫忙漲點選”。

談及B站的未來,目前來看喜憂參半:遊戲短期仍舊依賴代理,自研道路遠水解不了近渴;PGC影片資源已被優愛騰三家瓜分,再難滲透;PUGC影片為主,很難擴充套件使用者付費觀看。

樂觀的是:重金挖角頭部主播,8億拿下英雄聯盟S級賽事三年獨家轉播權,B站在未來的遊戲直播領域或許能多分一杯羹;屢遭剋制的廣告業務依舊存在著不小的上升空間。

值得注意的是,B站今年第一季度來自於增值服務(此前為直播和增值服務)的營收為7。936億元(約1。121億美元),與上年同期相比增長172%。

這種增長主要是因為B站在商業化方面加大了努力,其中主要是付費會員計劃、直播服務和其他增值服務的付費使用者人數增加所致。

從收入構成來看,B站擺脫遊戲依賴的最大機會,便是會員增值服務,這也是B站不斷破圈、吸引更多主流使用者入駐的直接動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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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元“AB面”

當越來越多老使用者抱怨B站“不再二次元”,A站卻在悄無聲息地迴歸。

今年4月,B站舉辦的“心動挑戰混剪大賽”活動,讓AB兩站再次上演二次元互懟事件。一個類似於微博上明星打榜的活動,卻因為飯圈文化侵襲而爭議四起。

《文娛商業觀察》曾報道:肖戰的粉絲刷榜行為引發了其他參與者的不滿,B站在兩次調整規則的過程中難以均衡肖戰粉絲與其他參與者的訴求,最終引發大量核心二次元使用者反水,欲棄B投A。

A 站則抓住時機,打出“AC在,愛一直在”的標語,意圖吸引對B站泛化感到不滿的核心二次元粉絲,掀起核心二次元使用者的爭奪戰。

2018年6月,快手10億元的價格全資收購A站一度讓外界十分不理解。如今,經過2年的磨合,快手終於理清了主站(快手APP)與A站之間的關係:主站負責服務全量使用者、A站負責服務硬核二次元使用者,A站負責打理快手上的二次元相關頻道和內容。

對於A站來說,快手所帶來的不僅僅是流量資源,還有技術、資金和內容的全方位支援,如今的A站也早已不存在服務區宕機、管理層動盪的問題。

2018年3月28日晚上,身著黑色西裝陳睿站在納斯達克現場,一個半小時後他將敲響B站上市的第一聲鐘響,但是此刻他顯得有些焦急:“我想快點做完,安心回去幹活”。

2007年金山軟體登入港交所,2014年獵豹移動登入紐交所,對於經歷過兩次IPO的陳睿來說,上市敲鐘早已不是夢想,但對B站和它的年輕使用者而言,這一天充滿儀式感。

上市直播開始,“在 B 站有房”的年輕人紛紛化身“B 站股東”,連說話都“放肆”了許多。這家主打動漫二次元文化的彈幕影片網站在八年的時間,從一個小社團成長為一家擁有數千員工的上市公司。

一場堪稱逆襲的勵志大戲,卻並非皆大歡喜,此刻對於AcFun(俗稱“A站”)的“元老們”來說更顯悲涼,對他們來說這更想是一個將霸主地位拱手相讓的傳奇故事。B站上市前一個月前,A站官方微博突然更新,配文:“我想再活五百年!” ,網站再也打不開。“遲早藥丸”罵名此前A站已經揹負多年,在那一刻也喪失了最後的倔強。

2008年,模仿日本NicoNico,A站將“彈幕”引進了中國,得益於UP主透過盜鏈的方式獲搬取其他影片網站內容的方式取得迅猛發展,並開始承諾“就算倒閉,也絕不收使用者一分錢”。

隨著公司的壯大,二次元人群“用愛發電”的免費模式讓全憑興趣建立A站的發起人Xilin頗感頭痛,管理鬆散、頻發內戰、自費支撐寬頻、日益嚴重的盜鏈問題最終導致A站開始在2009年出現一個多月的宕機。

為了繼續有地兒看影片打發時間,一位叫bishi(徐逸)的20歲少年開始敲動鍵盤,搭建個人網站Mikufans(B站前身)。脫胎於A站,Mikufans的發展路徑與A站別無二致:採用搬運的方式,從資源網站上“扒”下來,再上傳至Mikufans。因此,在此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Mikufans被稱作“A站的後花園”。

2010年,A站投稿量突破10萬,A站“備胎”並沒有選擇關停而是更名“bilibili”,開始獨立運營之路,隨後發生的彈幕事件成為A站和B站恩怨的起點,2010年也成為A站和B站的轉折點。

當Xilin以400萬的價格將A站賣給了陳少傑,在長沙買房買車的夢想得以實現。接盤後的陳少傑並沒有把主要精力放在A站的社群經營,而是醉心於遊戲直播業務,開闢了新板塊“AcFuN生放送直播”,也就是今天的鬥魚。

離開A站後的Xilin在百度貼吧寫了一段話:“AcFuN一直以來的存在模式是不合理的,AcFuN需要其他的網站提供生存空間,說得明白點,AcFuN是透過盜用其他網站的資源,一直偷偷摸摸、苟延殘喘地活到今天”。

A站每一個磕磕絆絆的教訓,B站都有經歷,卻沒有倒下。不是因為四個草根青年擠在一間民房吃喝拉撒的故事更討資本市場歡心,而是因為徐逸的運氣,讓他遇上一個既熱衷二次元文化又懂公司管理的陳睿。

時過境遷,陳睿在2015年登臺時也講了一個關於“運氣”的小故事:“雷軍當時跟我說,創業是否成功,一大半靠運氣”,並不忘在結尾補充了一句“我目前深以為然”。

那時的陳睿正式加入B站剛一年,同樣在那年,崇尚“運氣”的雷軍開始有了“勞模”的稱呼,他將小米充電寶的價格打壓到了69塊錢。

2002年,陳睿進入了雷軍親授的“幹部培訓班”,7年的時間從編寫防毒軟體的基層技術員升至金山毒霸事業部技術總監;2008年,北京舉辦了奧運會,而立之年的程睿第一次否定了自己,離開金山創辦“貝殼安全”;2010年,貝殼安全連同傅盛主導的可牛影像被金山併購,共同組建金山網路,後更名為獵豹移動,“貝殼安全”消失在網際網路浪潮中。

對於出生優渥家庭,自幼就接受動漫文化薰陶的陳睿來說,追逐金錢和權力或許從來都不是首要目的,在折騰十年後發現動漫還是那個能夠沉靜其中並享受安逸的唯一自留地。2014年,獵豹移動上市,這一次陳睿選擇了為自己而活,正式加盟B站,成為第五名員工。

當貼吧鮮有大神出沒,知乎不再是專業的知識寶庫,B站也不再是曾經的二次元自留地。陳睿也開始選擇為B站而活。但目前所有人還無法斷言,B站未來究竟會去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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