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懷疑

沈意如離開沒多久，白檀月又接連給許墨琛打了五個電話，在電話裡哭道：“墨琛哥哥，你真的不管我和寶寶了嗎？我的肚子好痛——”

許墨琛哪裡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煩躁地說：“痛就去醫院。”

“可我好害怕，也不知道我們的孩子會不會有事，你過來陪陪我好不好？”白檀月一邊撒嬌一邊抽泣，聲音聽起來我見猶憐。

最終許墨琛還是過去了。

白檀月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柳眉輕輕蹙著，看見許墨琛走進來，立刻捂著肚子可憐兮兮地說喊了一聲“墨琛哥哥”。

雖然許墨琛已經不愛她了，但對於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是有幾分憐惜的，不然早就讓白檀月去流產了。

“去醫院檢查一下。”許墨琛將白檀月打橫抱了起來。

白檀月立刻將雙臂緊緊地纏著他的脖子，像貓咪一樣溫順地靠在他胸膛口：“我就知道墨琛哥哥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許墨琛嗅到她身上甜膩的香水味，皺了皺眉，他記得沈意如懷孕的時候從來不噴香水，因為裡面的一些化學成分會導致胎兒畸形。

或許是因為這個疑問，許墨琛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白檀月告訴他懷孕的時候，他想讓她去醫院再檢查一遍。

因為以前沈意如無意間提起過，白檀月在讀大學的時候去馬場玩，不小心從馬上摔落，小腹被馬蹄踩了一腳，導致大出血搶救了好幾個小時，也落下了難以生育的後遺症。

那時候沈意如很擔心白檀月的身體，怕她因為不能生育而嫁不出去，可他和白檀月僅僅因為生日那一晚就懷了。

他提出去醫院複查的時候，白檀月拒絕了，只是拿出一份孕檢單給他看，還哭訴說是不是不想對她負責。

因為白檀月是大哥心愛的女人，加上他曾經也那麼喜歡她，許墨琛就沒有懷疑她。

如今回想起來，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墨琛哥哥，你在想什麼？”白檀月見他走了幾步停下來，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盯著自己，心裡便慌了起來。

許墨琛淡淡地說：“沒什麼，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白檀月努力掩飾著內心的慌亂，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我不想去醫院，醫院檢查好累的。墨琛哥哥，你多陪陪我，我和寶寶就沒事了。”

“還是檢查一下比較放心。”許墨琛語氣很堅決，抱著白檀月大步往外走。

“我不去。”白檀月掙扎起來，“墨琛哥哥是不是懷疑我騙你過來的？對，其實我沒摔倒，我就是很想見你，這才騙你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一邊說一邊委屈地抹眼淚，蒼白的臉龐滿是楚楚可憐的神色：“你要是不想要這個孩子，那我就生下來自己養！”

許墨琛本來就心煩意亂，被她這樣一鬧便沒了什麼心情：“你好好休息，我回公司了。”

他把白檀月放在床上，轉身離開了房間。

白檀月急忙追出去，卻只看到許墨琛冷硬的背影，氣得直跺腳，把門口的花瓶都砸了。

第22章 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沈意如剛回到別墅就接到了幼兒園的電話。

安安在幼兒園和其他小朋友打架，那個小朋友被他推了一把，磕破了額角，老師通知雙方的家長過去協商。

沈意如匆忙趕到幼兒園，一走進老師的辦公室就看到安安紅著眼睛站在那裡，而另外一個孩子則被他的家長寶貝似的抱在懷裡。

沈意如皺了皺眉，走過去蹲在安安面前，柔聲問：“怎麼啦？”

安安叫了一聲“媽媽”，然後抿著小嘴唇不肯開口，一副倔強又委屈的樣子。

旁邊那個小朋友的家長衝著沈意如大叫道：“你就是安安的媽媽？哼，穿得那麼體面，怎麼不知道教好孩子呢！你看看你的兒子，把我兒子的額頭都磕破了！我告訴你，我兒子將來可是要當飛行員，身上不能留疤痕，要是體檢的時候沒選上，你們得負這個責任！”

“我的孩子不會無緣無故打人，我看還是問清楚再要求負責也不遲。”沈意如站起身，毫不畏懼地直視著眼前大喊大叫的女人。

“你什麼意思？難道我的兒子有受虐傾向，主動往你兒子拳頭面前湊嗎？哼，你別耍賴，小心我告你！”

“告人也是需要證據的，而不是比誰的嗓門大就能打贏官司。”

“你！”

沈意如沒有再理會那個家長，再次蹲下身問安安：“安安，媽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絕對不會主動打人的。你告訴媽媽怎麼回事好不好？”

比起旁邊只會哇哇大哭的小胖子，安安只是眼睛有些發紅，握著小拳頭道：“我沒有打他，是他自己摔倒的。”

“老師，你看看這小子，我兒子又不是不會走路，好端端地怎麼會自己摔倒！”小胖子的家長又不滿地叫了起來。

老師急忙安撫道：“您彆著急，先聽聽這兩個孩子怎麼說，再不行就去保衛處調查監控。”

現在為了讓家長放心，幼兒園的教室和走廊都有監控，但調監控比較麻煩，所以老師才叫了家長過來協商解決。

沈意如柔聲對安安說：“別怕，媽媽會保護你的，你只要實話實說就行了。”

安安咬了咬嘴唇，生氣地燈罩小胖子：“媽媽，是他先罵我的。他罵我沒有爸爸，是個沒人要的野種。我很生氣，讓他不許再說，他就過來打我的頭，說他爸爸很厲害，很會打架，我沒有爸爸幫我打架……”

“你這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小胖子的家長大概也知道自己兒子的秉性，不等安安說完就粗聲打斷了他的話。

沈意如冷笑一聲，冷冷地看著對方：“我說了，不是比誰嗓門大誰就能贏的。你要是覺得你兒子沒錯，那我們就去調監控。如果監控屬實，你兒子必須要向我家安安道歉！”

小胖子的家長沒想到沈意如的態度如此強硬，又看她衣著不凡，想必家裡很有錢，一時間不敢再和她對峙。

這時候小胖子滿臉通紅地說：“阿姨，對不起，是我先說安安壞話的。”

他的家長急忙捂住他的嘴巴：“別亂說話！”

沈意如似笑非笑地瞧著對方。

老師連忙站出來打圓場，說了幾句和稀泥的話，讓小胖子給安安說了一聲對不起，氣氛這才有所緩和。

沈意如有些疲倦，沒有再和對方計較，帶著安安直接回家了。

第23章 搬出去

一回到別墅，沈意如便讓安安站在牆角，嚴肅地說：“安安，剛才在老師的辦公室裡，你是不是撒謊了？”

安安白嫩的小臉蛋上露出一絲慌亂：“我、我……”

“你每次撒謊就不敢看我，你現在老實告訴媽媽，到底有沒有打那個小朋友？”

“有……”安安低下頭，怯怯地走到沈意如身邊，小手指攪在一起，時不時的用餘光觀察著沈意如的臉色。

沈意如板著臉沒出聲，等著他主動說出來。

安安眼裡氤氳著一層水霧，巴掌大的小臉皺在一起，委屈地說：“是他先罵人的，他罵我是個野種。我很生氣，就打了他，他又打回來，掐我的胳膊，打我的頭。媽媽，對不起，我不該撒謊騙你的。”

沈意如看著他強忍著眼淚的樣子，又想到幼兒園那個小朋友的惡言惡語，不由地心疼起來。

也許那個小朋友只是逞一時口快，沒有惡意，可對於安安來說，父愛是他一直渴望的，被人嘲笑沒有爸爸一定是刺痛了他的心。

安安還那麼小，就要承受這樣的風言風語，有爸爸等於沒有爸爸一樣，那她這場婚姻還有堅持下去的必要嗎？

之所以不離婚，就是為了給安安一個完整的家庭。可現在就算她和許墨琛沒有離婚，安安也受到了傷害，那她還忍受這場會婚姻幹什麼。

短短十幾秒鐘的時間，沈意如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果斷的決定。

安安見沈意如不說話，只是皺著眉頭，還以為她在生氣，立刻緊緊地攥住她的手指。

“媽媽，你是不是生氣了？就算你生氣，也不要不理我，不要不跟我說話，我以後一定不會再撒謊了。”

沈意如輕輕嘆氣，把他抱在膝蓋上：“安安，答應媽咪，以後不能再撒謊啦。”

安安乖巧點了點頭，依偎在沈意如懷裡。

過了一會兒，他悶聲悶氣地問：“媽咪，爸爸總是不回家，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沈意如不知道怎麼回答，也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安撫他說“不會“這兩個字，因為她知道許墨琛一定會讓她們母子離開這個家。

到時候白檀月會睡在她那間臥室，她的孩子會睡在安安的小臥房裡，所以的一切都會變成白檀月的東西。

與其被人狼狽地趕出去，還不如現在就瀟灑離開，讓自己和安安留一點尊嚴。

想到這裡，沈意如問安安：“寶貝，媽媽想搬出去住，你願意嗎？”

安安疑惑：“為什麼要搬出去？”

“因為媽媽想換個新環境，新的地方會有很多小驚喜哦。”

“那爸爸呢？”

“爸爸不和我們一起住。”

安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不安地揪著衣角：“爸爸真的不要我們了嗎？是不是爸爸更喜歡檀月伯母肚子裡的小寶寶？”

沈意如臉色一變：“誰跟你說這些話的？”

安安失落地說：“我聽到爸爸和檀月伯母打電話，檀月阿姨說懷了爸爸的小寶寶。”

沈意如心裡發苦，想安慰安安幾句，卻見安安抬起頭，認真地說：“媽媽，爸爸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他了。”

沈意如愕然。

安安撫摸著她的臉頰：“媽媽，你不要難過，我會一直陪著著你的，我和你一起搬出去。”

沈意如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緊緊地把安安抱在懷裡。

第24章 終於離開

晚上七點多，許墨琛回來了。

以前他要麼不回來，要麼很晚才回來，就算回來也不願意對沈意如說一句話，今晚卻主動問沈意如和安安吃晚飯了沒有。

安安大概對這個爸爸很是失望，沒怎麼理睬他，沈意如淡淡地回了一句：“吃了。”

然後帶安安上樓去了。

許墨琛獨自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臉色不是很好看，幾個傭人面面相覷，都不敢出聲，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段時間連他們都感覺到沈意如對許墨琛的態度不一樣了，更不用說許墨琛本人了。

所以說有時候男人就是犯賤，女人對他好的時候，他不知道珍惜，還覺得厭惡。等到女人不理會他的時候，他又開始懷念起那份好來。

沈意如一直在玩具房陪安安搭積木，玩到十點鐘就讓安安去睡覺了。

回到臥室，沒想到許墨琛也在，穿著浴袍靠在床上，手裡的雜誌都拿反了，卻渾然不知，還在裝模作樣地看。

沈意如沒戳穿他，想了一下，覺得有些事早點說比較好，便說：“許墨琛，我想了一下午，我們離婚吧。”

“你說什麼？”許墨琛猛地把雜誌丟在一邊，目光凌厲地盯著沈意如，臉上還有一絲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說我們離婚。”沈意如重複了一遍。

“不可能！你休想！”許墨琛的口氣非常冷硬，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態度，“我不會讓你和陸辰在一起的！”

“跟陸辰沒有關係。”

“那跟誰有關係？你還有別的男人？”

面對許墨琛咄咄逼人的語氣，沈意如突然沒了和他說話的力氣，默默地拿了睡衣去浴室，把許墨琛晾在了臥室裡。

許墨琛一拳砸在枕頭上，又起身在臥室裡走來走去，最後走到浴室門口，擰了一下把手，發現沈意如在裡面反鎖了。

呵呵，真是好得很，竟然還學會防範他了。

許墨琛在門口冷笑道：“沈意如，我絕對不會和你離婚的。”

迴應他的只有浴室裡面嘩啦嘩啦的水流聲。

夜色漸漸沉了下來。

這次輪到許墨琛睡在臥室裡，沈意如去了隔壁的客房，明明只隔了一道牆，彼此之間卻好像隔了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

……

沈意如想得很清楚，如果許墨琛不願意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那她就先搬出去，再去法院申訴離婚。

過了兩天，等許墨琛去上班以後，沈意如便到幼兒園給安安辦了退學手續，然後帶著他回別墅收拾行李。

需要收拾的東西不多，全部加一起不過兩個行李箱。

房子是事先租好的，雖然租金有點貴，但勝在安全便利，她一個女人獨自帶著一個孩子，安全最重要。

離開別墅時，沈意如對傭人說是去國外旅行，傭人沒有懷疑。

她牽著安安的小手，站在別墅的雕花大門口，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住了六年的地方。

這個地方值得回憶的甜蜜太少了，冷漠的氣息曾經讓人一度壓抑絕望，所以她帶著安安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