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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屍人”王亮:2年接送2000具遺體,總是被人嫌棄,最怕接小孩
- 2022-02-07
接觸過死人要注意什麼
文|拾離楓
前言
“走大道有路燈還行,鄉道路上就黢黑,車燈又不是太亮,心裡就開始有些發毛,唯一的壯
膽方式就是跟逝者聊天。”
今天的故事主人公是一位殯儀車司機,名叫王亮,於1983年出生,吉林公主嶺人。
童年時期,王亮父母離異,一直跟著爺爺奶奶生活,上學時是學校出了名的“古惑仔”,
不愛學習,常常為了哥們義氣打群架,高中便輟學參軍。
退伍回鄉,他進入鋼鐵廠工作
,可惜工廠倒閉,後
又給房地產老總開了幾年車
,直到被安排到
民政部門開殯儀車
,
他的日常工作就是接送屍到殯儀館,也就是民間俗稱的接屍人
。
接屍人
王亮的工作沒有固定時間,只要電話一響就必須出班,白天黑夜日日如此;
深夜,王亮剛回宿舍就收到醫院接送遺體的
電話,這次是一位50歲的逝者,騎電動車回家時被小汽車撞飛出數米,頭部遭到重擊,搶救無效死亡。
接送屍體,醫院有特殊通道,一般情況下,
殯儀車到達後由家屬取走擔架,將逝者抬下來。
由於這位逝者的家屬不敢抬送屍體,連後事都是鄰居幫忙料理,因此他不得不
再一次充當了“搬運工”,平時遇到家屬人少的情況他也會幫忙抬屍,還會耐心給家屬講解接送逝者的風俗禮儀。
很多人
對死人有一種天生的恐懼感,王亮表示十分理解,
因為剛上崗時他也是那樣害怕,
總擔心躺在後車廂裡的逝者會突然坐起來。
第一次在殯儀館值夜班時,他就
將樓道和廁所的燈全部開啟
,縮在床上以
玩手機來轉移注意力
,同時又
害怕接屍的電話響起。
然而身在其職,再怎麼躲也終究躲不掉,那一夜他還是收到了訊息,需要趕到路程一個多小時外的農村裡,接運一名兇殺案的受害者。
按照規定,他
準備了一個裹屍袋交給逝者家屬
,告訴他們需要先把遺體放進袋裡再抬下來,這一方面是對
逝者的尊重
,另一方面是因為
受害者身中數刀,出血量大,以防滲漏。
將遺體搬上車後,
家屬也需要一同乘車前往殯儀館
,但該家屬表示
自己有車,會跟在後面。
一聽這話,王亮瞬間就傻了眼,因為這意味著他要獨自跟這名滿身刀傷的逝者待在同一輛車上,
可即便害怕,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啟動車子。
一路上,王亮不住地
腦補“詐屍”的畫面
,越想就越覺得害怕,以致他不敢再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
可領導交代過,
運屍途中需要適當地通過後視鏡觀察後車廂的情況,因為遺體箱的蓋子很可能會被顛開,導致屍體從裡面滑出,他只得心驚膽戰地時不時往後看
,邊祈禱車子可以快些到達殯儀館。
由於當時是寒冬臘月,道路兩旁積雪反光,
行駛速度需要減緩,沒有車輛來往,家屬也沒跟上來,車裡靜得只有發動機的聲音,他從沒想過一個小時的路程竟會如此漫長。
最終到達殯儀館時,他
一下車就衝進門衛室,直到見到工作人員心裡才踏實下來
。
完成第一次接屍任務,王亮
體驗到了這份工作的恐怖
,心裡產生了想要放棄的念頭,可他
又不想丟掉來之不易的鐵飯碗
,只能憑藉當年在部隊裡鍛鍊下來的膽量,
強迫自己適應這樣的工作環境。
對工作的慢慢適應,讓他漸漸找到了
克服恐懼的方式
,每個獨自驅車接送遺體的黑夜,當他心裡發毛時,他便
把逝者當成活人,跟他們聊天說話。
“說的差不多都是希望他們來生能照顧好自己,珍惜自己的生命,好好活著。”
不過有時他也會遇到
逝者“死而復生”的特殊情況,
當時“逝者”突然醒來,連壽衣都沒脫,家屬
立馬就把他送回急救室
,只是
三個小時後,王亮還是接走了他。
但比起“詐屍”,在王亮看來,
真正恐怖的是案發現場
。
各種死亡場面
作為有著兩年多工作經驗的接屍人,
王亮說他已經算不清接送過多少逝者了,
但少說也得有2000左右。
夏冬兩季是他工作的“旺季”
,因病去世的老人尤其多,雨、雪天也會使交通事故極速增長,
最高峰時他一天接運的遺體就達26具
。
每天幾乎穿梭於生與死的路上,讓他見證了人的百般死法,
其中自然死亡佔比較大,而非正常死亡中,死因主要為車禍和兇殺兩種,死亡現場也相對血腥。
回想起自己剛上崗接到的頭一單前往車禍現場接屍的任務,王亮還記憶猶新——
當時車禍現場相當慘烈,幾名逝者中
有的手臂被撕下來,只剩一層皮掛在傷口處;有的頭部幾乎斷開,僅有皮肉連結著……
鮮紅的血液四散現場,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讓作為新手的王亮止不住乾嘔。
透過警方他了解到這場
車禍是追尾引起的
,肇事麵包車為了躲避前方車輛,踩著急剎把方向盤打滿,但因為慣性車子沒有停下,而是從側面撞上了前面的車,導致
整輛車從司機後座的位置被撞裂成了兩半
。
車後座有四人,都是素不相識,臨時一起拼車的乘客
,目的地同樣是前往長春批發服裝。
車輛凌晨四點出發,一個小時後發生車禍,
坐在車前座的司機和司機的妻子僥倖躲過了一劫,後方四位乘客全部遇難。
逝者中
最年輕的有29歲,最大的40幾歲
,而事故的
原因為司機疲勞駕駛。
該司機平日以開面包車拉客為生,
此次四名乘客往返的車費每人一百多,完成訂單能盈利四五百。
雖賺得不少,但涉及到賠償,四位逝者又不是同一家人,數額可能會十分巨大,該司機根本賠不起。
由此可想司機有多後悔為了這幾百塊,硬拖著疲憊的身體上路,既害了別人的性命和家庭,也害了自己的後半輩子。
春節前夕,他還接收了一名兇殺案的死者,
因為一隻羊,親哥哥把自己的弟弟殺死了;
兄弟倆是農村村民,因為
都患有輕微的智力障礙
,一直沒討著媳婦,
相依相伴地住在一間茅草房裡。
家裡有兩隻羊,弟弟把其中一隻羊出賣後賺了500元,當天哥倆一起喝酒,酒過三巡後,
哥哥便商量著向弟弟討要一半賣羊的錢,弟弟不同意
,兩人便吵了起來,在酒精的刺激下還動了手。
最後,
哥哥沒控制住自己,衝到廚房拿了把尖刀就捅向弟弟,一刀致命。
兇殺案時常發生,案情也千態萬狀,有的是兒子因吸食毒品產生幻覺而將父親亂刀刺死,頭部幾乎被整個砍下;有的是因為合作生意產生了利益糾紛,將人勒死藏在行李箱裡;還有的是把自己的情婦殺死,再自殺殉情……
其中,還有一些
令人頗有感慨的死因
,就是在冬季裡,他還會接到那麼幾位
被凍死的逝者
。
種種死亡
從接屍人這個特殊的角度
呈現了這座小城的人間百態
,讓王亮真實地
感受到了命運與人情的無常
。
原來
生命是如此地脆弱,
原來
感情再深的兩個人也會因為瑣事刀劍相向
,而他
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逝者體面、有尊嚴地離開這個世界
。
他說有時候很
希望自己能夠閒下來,因為他一旦忙碌,走一趟就意味著一條生命離去。
冷的是人心
面對死亡的降臨,生者無能為力,可有的人卻是一心求死
,
在諸多自殺的案例中,老人佔比居多。
去年冬天,他就接了一位
82歲的五保戶老人,膝下無兒無女,只有姐姐一家親人。
自殺當天,他離開養老院,使用步行的方式
走了數里到達姐姐家
。
他沒有去敲姐姐的家門,而是
靜靜地走到院中的小棚子裡,將腰帶解下,掛在伸手就能碰到的樑子上,以跪地的姿勢進行上吊,強行將自己勒死。
王亮覺得他
之所以選擇在姐姐家上吊,大概是為了可以靠近親情,讓自己走的時候不會太孤獨。
逝者保持沉默,生者卻有著千差萬別的反應,一場場死亡勾連起來的是這座小城的人情冷暖。
王亮稱曾遇到過那麼一個小姑娘,父親是突發心梗去世,送葬時坐在他的副駕駛,從醫院到殯儀館的一路上都哭得十分悲傷,給親戚打電話時一直在說
父親早上送她去上班,中午還給她送了飯,下午人就突然沒了。
父親在意想不到的情況下突然離開人世,讓她沒有任何的準備,
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反之,他也見過情緒非常平靜的家屬,在送葬的路上,
兒女坐在母親的遺體旁還能有說有笑地嘮著嗑。
不過,對比這類冷漠的家屬,有一些逝者更顯悽慘,那就是
無人認領的無名屍,停放在殯儀館最久的時間長達二十幾年。
小城裡人口不多,王亮往往也會接到自己認識的人。
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接運地點見到的
是多年未見的小學同學
,而自己要接運的
遺體是同學的父親
。
他記得過去每次見到這位父親時,
該父親都會當著他的面批評兒子離他這個不愛學習的壞孩子遠點
,否則會被帶壞。
沒想到再次見面,該父親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讓他深刻地感覺到了世事無常。
隨著時間的推移,王亮在接屍人的這份工作上
已經身經百戰
,無論
面對什麼樣的逝者都已習以為常
,但有一種情況他
至今都不敢去接
,那就是
孩子的死亡
。
有那麼一位父親,當時是
哭著把孩子懷抱下來
的,待孩子上了靈車,家屬便
把孩子的玩具、書本、書包,以及衣帽、鞋子等,一樣一樣地整齊擺放在孩子身旁。
這個孩子剛滿13歲,為心臟病離世
,
根據當地習俗,白髮人不能送黑髮人,當殯儀車後備箱關上的那一刻,孩子的父母立刻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同樣作為一名父親,每次看到這樣的情形,王亮心裡都十分不是滋味。
一條生命來得不易,走得卻如此突然,孩子年紀尚小,許多東西都沒經歷過,太多事情也還沒有去做,實在可惜。
因此,他覺得
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夠健健康康地長大成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接屍人存在的意義
在這座小城裡,王亮行了無數里路,
對每一條道都瞭如指掌,但對城的印象幾乎是透過車窗的視角去看的。
而他的生活圈,
除了逝者和同事,願意與他打交道的就只有花圈店的老闆
。
在中國的文化裡,死亡是一種禁忌,
在老百姓看來,與死亡沾邊的職業似乎都帶著晦氣,總要避而遠之。
每次王亮
把車停在路邊
等待遺體上車,
路人看到都會拔腿就跑
。
除此之外,
修車、洗車他都需要靠自己動手,因為洗車店從來都拒絕接待靈車。
種種情況致使王亮不自覺地
給自己貼上了“晦氣”的標籤
,他越來越
主動避開人群
,甚至
不敢開車接自己的朋友
,哪怕開的是自己的車,
也從不去產房,擔心自己給新生兒帶去晦氣。
每天經歷生離死別
,也讓王亮
越來越沉默寡言
,甚至常常深夜
躺在床上睜眼到天亮。
因為他一閉上眼,滿腦子就會立刻浮現出各種死亡現場。
無論是否在接運屍體,他都在零距離感受死亡。
好在直播給他打開了一扇走出陰霾的門
,讓他在工作中感到了最有“人味”的時刻。
受到眾多粉絲的影響,他從一個不會笑的人變成了一個愛笑的人。
出於對逝者的尊重,他的直播從來都是黑屏
,因為隨叫隨到的工作性質,每次臨時出任務都只能急匆匆向觀眾道一句歉,然後將“他們”揣進兜裡。
不管他忙到幾點
,回來後發現
依然有幾百個觀眾在等著他
,陪伴他直至入睡。
對於他的職業所帶來的
晦氣
,許多粉絲認為
倒不如說是一種勇氣
,
“你願意做這份工作就是個好人,好人一生平安,你送逝者最後一程,逝者在天上也會感激你、保佑你。”
粉絲的話雖然沒有給王亮太多的成就感,但讓他
明白了自己所做的是一件積德行善的好事。
載著逝者體面離去,也許就是對逝者最後的尊重和溫暖,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工作的意義,也在儘自己所能送他們最後一程。
無論什麼職業都有存在的意義,都應該被尊重,希望人們都能夠摘下有色眼鏡,對特殊的他們少一些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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