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八月十五

譚韻回到家，看見自己的父母。腳步頓時像飛一樣，撲到了自己母親的身上：

“媽！”

譚母當然聽說了今天她被刀捅了的事情，看見譚韻眼睛瞬間蓄滿了淚水，心疼的聲音都在顫抖：

“寶寶你現在痛不痛了？”

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生怕碰到了她的傷口。

譚母小心的動作，逗得譚韻咯咯的笑：

“媽媽我沒事了！你看！”

身子轉了一個圈，展示了一下自己健康的身體。譚父沉聲的咳嗽了一聲，陰沉的臉上滿是嚴肅：

“譚明你怎麼看的妹妹？”

譚明低著頭，的確是他沒注意到，做出阻攔的還是林姿，他的確得認錯。

“哎喲爸爸，你不要怪哥，誰知道那個神經病過來捅我啊，他過去大家都還以為朝著林姿或者蔡姐呢，誰知道就挑了個肉厚的。”

譚韻說的話輕輕鬆鬆，把譚父的臉色改善了一些。她柔和了一些神色，仍冷著臉：

“你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

譚明早已習慣了，譚韻在家裡經常是開心果，這次沒看好也的確怪他，所以一聲不吭進了屋子。

譚韻在他進屋後，偷偷瞄了一眼，安撫好父母后，敲響了譚明的房門。

“進來。”譚明讓她進去，知道這是譚韻來了，又要像從前一樣，長篇大論的讓他理解父母，理解他們的心情，還要帶個好吃的撫慰一下他受傷的心靈。

譚韻貓著身子，傷口滲著血絲，她毫無察覺。討好似的靠近譚明，眼睛圓圓的，像一隻貓咪。

她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討好的笑容靠近著譚明：

“你別在意爸爸說的話，他那個樣子你也知道，嘴硬心軟。”

譚明並未在意，只是常冷漠臉：

“沒事。”

譚韻也早就習慣了他這副冷漠的樣子，放下手裡的果盤後就離開了。

譚明不經常在家住，只是今天送譚韻回來才進了自己房間，一如往常，沒人動過任何東西，每天也讓阿姨打掃的一塵不染。

月圓，八月十五如期而到。

譚明正在家裡吃團聚飯，腦子裡突然想起譚韻曾經叨叨：

“林姿來國內不久，沒什麼親人朋友……”後面一大堆的話都沒聽清。

那個小妮子在飯桌上吃的正開心，沒心沒肺的。譚明想讓她問問林姿怎麼過得中秋，但又覺得自己沒那個身份。

只能旁敲側擊：

“你那個欠我錢的同事，中秋一個人？”

譚韻頭都沒抬，應聲：

“是啊，畢竟她在中國沒什麼親人，父母啥的都在國外。”

譚母聽見有人欠他錢，驚訝的張口：

“你什麼時候還借人錢了？”

平常不都是把錢直接給人，有借無還的那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摳搜了？

譚明抿唇，不想讓他們瞭解太多，糊弄他們：

“一個玩笑，那人當真了。”

夾了一口菜，手指細長，風度翩翩的貴氣霎時生出。

譚母更加驚訝了，這冷淡孩兒什麼時候學會開玩笑了？就問道：

“你還會開玩笑？”

給譚韻遞眼色，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譚韻只顧著吃，沒接收到她發出的資訊，因而也沒有任何的迴應。

倒是譚父不吭一聲，低著頭眼神晦暗不明。

他們把八月十五的儀式過完以後，已經是深夜。外面的月光從窗臺越到床邊，譚父睜著眼應著光，開聲：

“你說譚明怎麼那麼不對勁？”

譚母聽到這個話題，頓時起了精神，轉過身子與譚父叨叨悄悄話：

“就是，那麼關心譚韻的同事，應該是個女孩吧？”

她不確定，因為譚明從未對過往人生中男女起過任何好感，曾一度以為是隱藏的同性戀，派人觀察過他，但沒有任何發現。

“有空問問韻韻，好小子終於要開竅了？”悄悄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即便隔音很好，也總有做賊心虛的感覺。

譚父翻了個身，扭過去：

“睡吧睡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譚母雖然老想著抱孫子，但是也得人同意娶媳婦啊，光他們著急沒用啊，一想就是滿腹愁意。

秋風掃在背後，蕩起的聲音如同是個厲鬼。幸好身旁有蔡淑芬還帶著她的女兒，林姿想。

今天蔡淑芬專門邀請她過去坐坐，權當是朋友之間的聚會，也不再提感謝的事情。

房間很大，卻只有母女兩個，當真顯得蕭瑟了些。林姿換上了日常穿的衣服，卸去工作的精緻利落，身上隨意披的大衣，擋住了瘦弱的身體。

“姐姐！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安安小跑著，一下子撲到她的腿上，林姿蹲下抱住她。

“安安這幾天有沒有乖乖聽話啊？”林姿把她抱起來，安安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乖乖的像個布偶娃娃。

她聲音稚嫩的很，清亮的好似夜鶯：

“我當然乖了！媽媽這幾天心情可好了，對我也好！”

蔡淑芬拿到了陳天國的錢，他人還進去了，沒有了牽絆腳步的事情，整日都是笑的光彩照人，對安安也多了許多耐心。

“那就好，可不許對媽媽亂髮脾氣哦。”林姿把她抱到沙發上，面前的電視機裡還播放著安安喜歡的動畫片。

蔡淑芬聽到安安的聲音，從廚房裡探出頭，看見了林姿，眉眼都笑彎了：

“你來啦！在等十分鐘咱們就開飯！”

林姿點了點頭，拍了拍安安：

“你在這裡乖乖坐好，我去看看你媽媽哦。”

進了廚房，看見蔡淑芬一個人忙活了好幾盤菜，她擼起袖子，準備幫忙。蔡淑芬見勢連忙攔住她：

“我一個人就行，你快出去陪著安安吧。”

林姿對廚房也不熟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那行吧。”

她與安安坐在沙發上，不到十分鐘蔡淑芬就一盤一盤端出來，上齊了菜以後才開口：

“吃飯啦！”

招呼著林姿與安安，讓他們坐在餐桌上：

“我準備的這些你別嫌棄…”

“你做的真好，色香味俱全！我怎麼能嫌棄啊！”林姿坐在椅子上，等蔡淑芬吃了一口才開吃。

蔡淑芬還準備了一瓶紅酒，給安安準備了一瓶果汁。

第十一章

門前鬧事

蔡淑芬開啟紅酒，給林姿倒上，說道：

“來，我們慶祝一下！”

自從脫離了那個渣男後，臉上的皺紋都撫平了不少，生活愉快舒心，別說多高興了！

林姿舉杯，說道：

“祝你越來越好，越來越幸福！安安越來越漂亮聰明！”

痛飲下去，直接喝的乾乾淨淨。

蔡淑芬也跟她一樣，喝的乾乾淨淨。他們都是女人，即使不能感同身受蔡淑芬的痛苦，也能共情到一大部分。

安安也裝作大人的模樣，給自己倒的果汁，喝的乾乾淨淨。

他們吃完以後，到外面的院子裡。八月十五的月亮很圓，林姿靠在椅子上，雙臂舒展開來：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她給遠在異國的親人，打了個影片電話。

“媽媽！”林姿打著招呼，林媽媽那裡天還亮著，問她：“我記得今天是中秋哦，一個人過得？”

林姿揚起笑容，露出一口白牙，笑的格外開心。把鏡頭轉向蔡淑芬：

“有朋友陪我過哦，放心吧！”

蔡淑芬毫不露怯，大大方方的打了個招呼：

“你好！”

擺動著手，看起來溫柔大方。

“你好！”林媽媽給蔡淑芬打了個招呼，並說道：“有人陪你一起過我就放心了，等放假的時候記得回來看看我！”

林姿跟她媽媽說了一會兒，就結束通話了。抬起頭，心中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蔡淑芬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情緒，拍了拍她的手：

“有空常來找我玩，安安很喜歡你，我也是。”

“謝謝。”林姿道謝，她待到了深夜才回家。身上帶著淡淡的酒味兒，迎著晚上的冷風。

吹的她的頭有些疼，蔡淑芬送了送她。跟在她的身旁，身後的秋風，掃起的聲音，讓他們的身子抖了抖。

“好了，不用送了！”林姿眼看到家了，不好一直麻煩蔡淑芬。

蔡淑芬看到她住的環境很差，提出建議，問她：

“要不去我那裡湊合一晚？一個人住在這兒，會不會不安全？”

林姿搖了搖頭，拒絕的說道：

“不會的，你別看我瘦，我練過拳，放心吧！”

給蔡淑芬留了個背影，瀟灑的給身後擺了擺手。蔡淑芬看了她一會兒，轉身離去。

林姿踏進巷子裡，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畢竟是深夜了，她的腳步放快了些。

“你別動我！”女孩的聲音壓抑著，明顯是在用力氣推著身前的東西，林姿耳朵一動，俠心起在心頭，扭頭就看過去。

一個男人挾制著一個女人的手腕，靠在她的身上：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但我想提醒你一句，千萬別那麼做。”

他的眼神非常的陰狠，看一下女人的目光特別的狠毒，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與憐愛，看起來像是看仇人的目光。

林姿本來不想湊這個熱鬧，但是看到女孩兒柔弱的樣子，心裡還是想要幫他一把，但是目前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女孩兒弱弱的樣子，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應，只能諾諾的說：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不能那麼做！”

林姿的腦海裡打了一個問號，這是什麼事？這男的出軌還這麼理直氣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