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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豈是池中物 一遇爽文便化龍

簡介”然而恰恰是這小眾的代入感,形成了精準受眾的高情緒波動,B站up主“五犬”認為,“與其說《頭號玩家》好看,不如說是因為我們這群長期處於邊緣人群的遊戲玩家,突然有人拿了幾億美元拍了個片子,徹頭徹尾為你量身打造擺到你面前,說這是special

ioi在計算機中是什麼意思

宅男豈是池中物 一遇爽文便化龍

前段時間,一部美國科幻作品引發了國人關注,不少影視類公眾號進行了推薦。

這部系出名門的作品,講述了一個在現實生活中蝸居窮酸、低聲下氣、閉門不出的宅男,由於玩網遊水平很高,在冥冥中擔負起了拯救世界的使命。最終,主角在美女和基友的幫助下,穿越重重考驗,於異時空中打倒了威脅世界安定的核心人物。全片有大量向過往影視作品及娛樂人物致敬的梗,不熟悉美國流行文化者需在指導下才能獲得最佳觀看效果。

你是不是想到了斯皮爾伯格的《頭號玩家》?

抱歉,我說的是Hulu出品的美劇《高玩救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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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專門服務於宅男受眾的高科技爽劇,其內裡結構和起點上的龍傲天、湯姆蘇式網文幾乎毫無二致。其豆瓣評分也是中規中矩的7。6。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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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目前評分回落至9。0)

“圍毆馬化騰”

在口碑和票房上,這部影片在中國大陸均對美國本土形成了雙殺態勢。3月31日,《頭號玩家》在中國內地首映,首日綜合票房超9000萬,而北美共開出1200萬美元。同樣,在IMDB上,本片評分為8。0分,整整落後豆瓣1分。

這可是一部主要基於上世紀80年代美國流行文化的作品,連日本二次元內容都極為有限。即便是強烈安利的影迷也認為“必須指出

影片的適合人群並不算很廣

……反過來,如果你本身屬於和二次元文化和美國老電影完全沒有交集的人群,那你的觀感就會大大下降,甚至不怎麼樣了,這個真沒辦法……造成的後果就是電影過程中也有人不停問大家到底high什麼,這有什麼好激動的,剛剛那個鏡頭啥意思,為什麼你們都笑了。這種資訊不對等導致沒有代入感造成的困惑也很正常。”

然而恰恰是這小眾的代入感,形成了精準受眾的高情緒波動,B站up主“五犬”認為,“與其說《頭號玩家》好看,不如說是因為我們這群

長期處於邊緣人群

的遊戲玩家,突然有人拿了幾億美元拍了個片子,徹頭徹尾為你量身打造擺到你面前,說這是special for you,被這份實打實的誠意打動到了。”

精良製作和密集埋梗加持的內容產品,無疑喚起了ACG粉絲的群體化認同。為了便於理解,可以將這種情緒比擬為“恨國漫不成鋼”的動漫控主動成為《大聖歸來》的自來水,或者被過往國產低水平槍戰戲噁心到的直男,可以拋棄成見去二刷《紅海行動》。

那種感覺就是,可終於有明白人懂我們這路人了。

這種“可算吃頓肉”的感覺當然是中國大陸遠比北美要強烈,因為北美的ACG群體可從沒什麼“邊緣人群”、“為啥沒人懂我”的感覺,因此國內評分和票房的雙高也就在情理之中。

更接地氣的一點是,影片內的大反派IOI公司,其Boss的志願就是控盤整個網遊後,增加海量廣告位,並按照付費級別對使用者進行分類標識。於是主角一群人打敗Boss的行為,被國內影迷形象地稱為“

圍毆馬化騰

”。這樣一部標準的《綠野仙蹤》式影片,被國人看出了“反金元、反壟斷、反霸權”的意味,喚起了由於ACG在中國處境微妙和銅臭之下內容質量進步緩慢的悲愴感。

上一次能讓國內ACG群體共同感受到“圍毆馬化騰”的作品,恐怕還是2010年時,性感玉米制作的《網癮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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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癮戰爭》截圖)

爽文的先天不足

任何試圖從電影工業角度質疑本片的舉動,都是以卵擊石之舉。然而囿於編劇設定,這部電影依然存在一些邏輯上的缺陷,不可不察。

首先,影片原著是恩斯特克萊恩(Ernest Cline)發表的同名小說《Ready Player One》,斯導基於原著做了若干情節變動,但沿襲了大部分人物設定和世界觀。

在原文中,未來世界已經是一個“能源危機、征戰不休、貧困蔓延、犯罪高發、人類文明開始倒退”的黑暗時代。而全世界人都在玩一款名為《綠洲》的網遊,《綠洲》成了這些窮人忘記痛苦、感受快樂和試圖一搏改變命運的平臺,用時下詞彙來講,《綠洲》就是廣大人生輸家的“奶頭樂”。

然而“奶頭樂”或者說娛樂氾濫,是天然與這種被寡頭統治的經濟倒退國度絕緣的——在原著中,政府已是虛名,國家事實上被《綠洲》的運營公司所把控,這種能夠創造和引導社會文化的寡頭,絕不可能花費巨大精力打造免費電子鴉片,再透過其中一些抽成維持商業價值。其最高效的變現手段,多半是推行秩序策略和集體化意識,透過恢宏肅穆的宣傳指引,喚起熱情與積極,讓廣大貧苦人群為集體充當生產力,而不是放任他們在家玩VR遊戲。

此外,“奶頭樂”本身就是一類優越的生活方式。無論在影片還是原著中,都有很多破產後不得不賣身給IOI公司的落魄者。諸如男主只能吃政府救濟糧,身上衣服都來自二手店和舊衣捐贈處。這樣的經濟倒退年代,無論是根據“裙邊理論”還是低融資和低付費使用者數的現實,都不可能出現什麼盛大的娛樂紀元,人們會把更多的錢用來支付生活必備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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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中破敗的疊樓)

如果說以上是世界觀設定的不合理之處,那麼在人物設定和故事邏輯方面,原著和導演也依據自身所在階層做了不合理推斷。

原著作者恩斯特克萊恩是一位標準的宅男,但他可不是屌絲,而是生長在一個養得起兩個男孩,並分別為他們購買星球大戰玩具禮包的家庭。若不是從小就能大量接觸、購買影音娛樂遊戲製品,他也不會走上創作相關內容的道路。

斯導就更不必說了,猶太精英出身。父親是電機工程師,曾經參與了第一批計算機的製造,母親是鋼琴演奏家。12歲開始玩電影攝影機,16歲可以拿500美元拍電影,為了製造鏡頭裡的血漿,家裡人為他扎爆了30罐櫻桃醬。

因此,影片中呈現的“三道關卡”就大有問題——第一道關卡的含義是“以退為進”,第二道關卡是“喚醒初戀”,第三道頭卡是“不為取勝,重在體驗”,最後還加了個附加考驗,“分享成功,不要獨吞”。

這些價值觀本身當然沒任何問題,但是這些反社會達爾文,反成功學,呼喚內心道德感、崇高律令的價值觀,會同時出現在一個寄人籬下、營養不足、貧困潦倒、性事空白,成長於暴力街區的男孩身上嗎?這明顯是為那些從小不愁衣食、教養文明、追隨內心、受人尊重、溶入社群,成長於中產家庭的孩子所準備的價值觀啊。

原著和斯導或許都是秉持這樣價值觀的人,但拿這套去要求一個“每天被人嘲笑、被扔紙團、被毆打”的男主角,就如同設定一個生於剛果的胡圖族青年,對AK47的槍響到害怕和陌生。這兩者的荒謬感是類似的。

或許有人會說,這樣去質疑是不是太吹毛求疵了。沒辦法啊,對一部9。2分的電影,這簡直是最皮毛的拷問了。要知道《終結者2》才8。6分,《異形》才8。0分,《駭客帝國》才8。8分,難道不應該求證《頭號玩家》目前得分的合理性基礎嗎?

腦洞並未脫離現實

當然,原著雖然腦洞大開,但也不乏“源於生活,高於生活”的合理化假設。

比如影片中大反派IOI公司,其核心業務之一,就是大量僱傭破落戶,並奴役之成為遊戲玩家,為公司永生永世在網遊中打工練級,尋找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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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I公司僱員)

這樣的情景並不陌生,比如2011年時,《衛報》的這則報道——

劉大力(化名)曾是中國東北地區雞西勞改營的犯人,他透露,白天他要在露天的煤礦中切割石頭、挖濠溝;晚上則要殺魔獸、打妖精,施魔法。

劉大力:“強迫犯人打遊戲賺的錢遠比強迫犯人進行體力勞動賺的錢多。總共有300個犯人被強迫打遊戲。我們在勞改營中每12個小時換一次班。我曾聽他們說每天可以掙5000-6000元。我們拿不到一分錢。電腦一直開著機。”

據估計,全球80%的打金者都在中國,據估計全國有10萬名全職打金農民。

當然,這樣的情景已經成為過往,如今的免費網遊不再能輕易賺錢,基本只能氪金。可以說史玉柱們解脫了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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