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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一生罵人無數,唯獨沒有罵過他,太奇怪了

簡介魯迅先生與陳寅恪之間的友誼,也是自此開始的

回溯往昔是什麼意思

魯迅與陳寅恪之間的交情匪淺,筆者認為,此二人之間的情誼當可稱得上是“君子之交”。

魯迅一生罵人無數,唯獨沒有罵過他,太奇怪了

那一年,陳寅恪一襲長衫,悠然地來到紹興會館,與魯迅見面。紹興會館裡的槐花開得正盛,向人展現著初夏的素雅與芬芳,隨著微風鼓盪,花瓣脫離枝頭,緩緩飄落。

陳寅恪東瞧瞧西望望,對這番景緻頗為滿意。隨即他來到石桌前坐好,對魯迅先生說道:

“樹人兄,你這補樹書屋可是詩情畫意啊!怪不得我兄衡恪老誇你這裡好,是真正做學問的地方。”

陳寅恪來訪,魯迅先生異常重視,特地拿出孫伏園贈送的好茶。魯迅為陳寅恪倒了一杯茶,悠悠地說道:

“衡恪兄這形容詞可是用錯了地方,實話實說,我這裡就如同一座古墓,我就如同一個守墓人,你看看,一入夜這裡萬籟俱寂,很多時候就我一人,抄古碑、翻古書是我夜夜必做的功課。”

魯迅一生罵人無數,唯獨沒有罵過他,太奇怪了

魯迅先生話音剛落,陳寅恪便感慨道:

“這真正做學問就是要能靜得下來,正是要在你這樣的‘古墓’裡,你這座‘古墓’,我今後怕是要經常過來。”

對於這種說法,魯迅先生不敢苟同,他還是認為年輕人不該如此沉寂:

“賢弟,你比我小得多,我記得幾年前一同乘船去日本,你好像才十二歲?你雖然是個天才,但畢竟是弱冠少年,看你在你哥那裡住一個月,默默無言,像個書呆子。”

聽完此言,陳寅恪笑了,自己這幅樣子,不正是與魯迅的性格十分搭調嘛?

“仁兄,其實我骨子裡和你一樣,靜得下心來,這樣的‘古墓’,是最適合我的地方。我交友從來不看人而看世家,世家子弟都能靜得下心來,坐得住,坐得穩,方才能成就大業。你看看我,何曾與來自鄉村的土財主和城市的暴發戶交往過?”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陳寅恪一直在盯著魯迅,意思是你與我都是真正做學問的人,都是真正坐得住的人,所以我們才會成為朋友。魯迅先生不置可否,看來陳寅恪與他的兄長一樣,都是耐得住寂寞的成大事者。

“看來你和你兄是一樣的人,我和你哥一向來往頻繁,關係密切,你看。”

說罷,魯迅先生從屋子裡取來一些書畫和篆刻,鋪在石桌上,與陳寅恪觀看。魯迅一邊拿出書畫向陳寅恪介紹,一邊為陳寅恪添茶:

“都是你哥送我的,這是名印、箋名印、收藏印,全是他為我篆刻的。”

魯迅一生罵人無數,唯獨沒有罵過他,太奇怪了

陳寅恪看了一會,發現魯迅先生的審美與兄長如出一轍。看樣子,自家兄弟的確與魯迅十分合拍。

“我知道他有收集碑石拓片的興趣和愛好,這一點與你也是相同的。””

說起興趣愛好,魯迅的話變得多了起來。他回憶起當年的一些事,對陳寅恪侃侃而談道:

“就是,我和他經常一同遊‘小市’,一同走訪琉璃廠的書肆、碑帖店。每年都有幾十多次的往來,吃飯、串門。”

實際上,陳寅恪何嘗不是如此?

他與魯迅的興趣愛好頗為相似。魯迅與他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的謙冷君子,但今日的會晤兩人卻說了很多,相當投緣:

“我知道的,我哥也和我說過,我一到教育部供職,他就告訴我:‘樹人那裡你可以常去走走。’好啦,今後你這‘古墓’裡又多了一個抄古碑的夫子。”

對於這一點,魯迅先生有點難以置信。畢竟,陳寅恪還是太過年輕了,怎會有這樣的心性呢?

“你是衚衕串子,就怕你坐不下來。”

從兩人的對話中我們能夠看到,雙方的會晤簡單而隨意,就像是接觸了許多年的老友一樣。早年魯迅先生前往日本求學,在出國的輪船上結識了陳寅恪與陳衡恪兩兄弟。魯迅先生與陳寅恪之間的友誼,也是自此開始的。

魯迅一生罵人無數,唯獨沒有罵過他,太奇怪了

喜歡文學的朋友都知道,魯迅對時事的批評往往一針見血。魯迅先生但凡見到不合時宜的事物,便要用筆桿進行抨擊。先生這一生中罵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捱罵者的職業覆蓋各個領域,上至總統、元帥、將軍,中至總長、校長、主編,下至迂腐守舊不思進取的刁民。魯迅先生的脾氣上來,甭管是恩人還是仇家,他往往要張嘴就罵,從來不講情面。

但是,魯迅罵過那麼多人,偏偏沒有罵過陳寅恪。

魯迅先生之所以沒有罵陳寅恪,一是因為他與陳家的關係比較密切,二是因為陳寅恪的作風沒有出格的地方,也沒有得罪過魯迅。

早年陳寅恪創作的《王觀堂先生挽辭》,便被刊登在《學衡》這本雜誌上。後來,陳寅恪的《與妹書》也上了這本雜誌。《學衡》的主編吳宓,曾遭到魯迅先生的聲討,被罵得狗血淋頭。然而,向來不喜“古董”文章的魯迅,對陳寅恪發表在《學衡》上的幾篇作品不置可否,並沒有予以置評。

陳寅恪的家族是相當顯赫的,在當時的中國來看,鮮有望族能夠望其項背。陳寅恪的爺爺陳寶箴曾擔任直隸按察使。甲午海戰期間,陳寶箴被朝廷任命為軍需指揮官,負責為前線輸送後勤物資。在此期間,陳寶箴與榮祿、劉坤一、聶士成、袁世凱這些重臣往來頻繁。不過,陳寅恪在提及自己身世的時候相當低調,說起自己祖父時更是說“僅得小省”。

魯迅一生罵人無數,唯獨沒有罵過他,太奇怪了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個謙虛的說法,省長乃封疆大吏,怎能算小官呢?

陳寅恪剛剛從日本求學歸來,便來到松坡將軍身邊從事文秘工作。雖然僅給蔡鍔當了幾個月的秘書,但在此期間卻與魯迅有較頻繁的往來。在當時,魯迅先生的《域外小說集》和《炭畫》剛剛出版發行,這兩本書的書名還是陳衡恪幫忙寫的。

清明節過後,魯迅便拿了幾冊書拜訪蔡將軍府,尋找陳寅恪。當時的陳寅恪忙於工作,正在埋頭處理厚厚的一疊卷宗。魯迅與他交談時,他發了一會呆,好半天才從狀態中恢復過來。陳寅恪擦了擦眼鏡,隨後取出滿是茶垢的茶杯,呼喚門房沏了兩杯茶。直到喝了一會茶,陳寅恪的精神狀態才剛剛復甦。

見陳寅恪狀態恢復,魯迅將書送到他手中,說道:“剛剛出版的幾冊書,閒來賢弟可以翻一翻。”

陳寅恪將書捧在手裡,不由得回憶起大夥去日本求學時的日子,說道:

“我記得當年在日本,你就不來上課,盡找外國小說看,翻譯的底子就是在那時候打下了。”

說到這,魯迅也不由得懷念起那時的上學經歷,於是,笑著說道:

“我心思不在學業上,但也並非不聽課,每個月都要到註冊的學校胡亂聽幾節課。我是官費生,朝廷每年有400元光洋配額。要看聽課記錄,方才可以按月從學監處領到33元錢。單純做學生,這錢綽綽有餘,但我後來回國結了婚‘遊學’的。抽菸、喝酒、購書,這錢就不夠用了。你知道的,加上週作人很快與羽太信子談起了戀愛,錢更不夠用。”

一席話下來,順利地打開了陳寅恪的話匣子。陳寅恪羨慕道:

“不過你會掙錢,給《浙江潮》寫稿子,給各種小刊物、同鄉會寫文章做校對,日子還是過得不錯。”

隨即,兩人又聊了一會陳衡恪。愉快的會晤結束後,魯迅先生告辭,陳寅恪則繼續埋首工作。

魯迅一生罵人無數,唯獨沒有罵過他,太奇怪了

後來,陳寅恪在蔡將軍府中辭去了工作,準備再出一次國。臨行之前,陳寅恪去教育部向哥哥辭別,期間亦不忘與魯迅相聚。那天晚上,陳衡恪在周圍找了個飯店,為弟弟擺酒壯行,魯迅及幾位同僚也在場。眾人把酒言歡,魯迅與陳寅恪又提起當年在東京的經歷。

在東京弘文學院唸書時,陳寅恪與魯迅是室友,兩人的床挨在一起,所以關係十分親近。陳寅恪回溯往昔,對魯迅說道:

“你那時候就看了很多書,我那時還小,並不太懂事。你其實對我的影響很大,那時候你已認清沙俄和日本都是帝國主義,都是侵略中國的敵人,當時具有這樣的意見是令人敬佩的,我感到很吃驚——你那時就一直鼓勵我,受到你的鼓勵,我給家父寫了很多信,我記得有許多話比如指出日本包藏禍心,其實都是平常你跟我說的。”

惜別友人,魯迅的心情有一絲沉重,但他還是鼓勵陳寅恪,希望他有個好的前程:

“你從小就與別人不一樣,看得出來,你將來的前途無可限量,我們大家都看得到的。”

兩人這次分別過後,此後再沒有任何聯絡。魯迅在筆記中時常會提及友人,但陳寅恪卻像忘記了魯迅一樣,再未將兩人的友誼掛在嘴邊。此時的二人,都是文壇中的翹楚,這種近乎決裂的冷漠,著實令人費解。

直到很多年以後,晚年的陳寅恪才向外界解釋自己不聯絡魯迅的原因。原來,當時的魯迅名聲越來越大,到了人盡皆知的程度,被時人認為民族的靈魂與脊樑。陳寅恪先生不想成為“謬託知己”之人,愛惜羽翼的他亦不願做什麼沽名釣譽的事,只是將這段友誼深埋在心中,在夜深人靜時一個人回憶罷了。

魯迅一生罵人無數,唯獨沒有罵過他,太奇怪了

什麼是君子之交?

一個是孤高自尊的學術大師,一個是先知先覺的新時代聖人,兩人之間的交情始終平淡如水,但卻彼此珍重,感情從來沒有消退過。

參考資料:

【《魯迅與陳寅恪》、《中國現代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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