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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是什麼?是當年宦場失意的陳子昂?還是人稱柳七郎的柳永?

簡介兩次落第,仕途坎坷,一生鬱郁不得志,最終遭人設計含冤而死的陳子昂,在隨軍路上,進言武攸宜反遭降職

柳七哥為什麼叫柳永

孤獨是什麼?

是當年宦場失意的陳子昂,置身荒涼的幽州臺,望著四周一片死寂,不禁悲從中來,“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悽然與惆悵?

兩次落第,仕途坎坷,一生鬱郁不得志,最終遭人設計含冤而死的陳子昂,在隨軍路上,進言武攸宜反遭降職。那種憤懣與孤苦,與前世的人難以訴說,與後世的人又無法見到。萬念俱灰、心如刀割之下,寫下這首千古絕唱《登幽州臺歌》。

孤零零立於幽州臺上,面對蒼茫寥廓的大地,詩人的悲憤已經達到極點。生性耿直的他,空有一腔熱血,卻因不會曲意逢迎,終報國無門。雖然才華橫溢,卻無人賞識。仕途暗淡,前路一片渺茫。偌大的世界,有誰理解他內心無比的失落與悲涼呢?沒有誰能懂,更無人傾訴。只好把這一腔怨憤,訴諸這淒冷的文字。這絕世的孤獨感,如滔滔洪水,不可遏制。唯有此時被當政者冷落、遺棄的詩人,方才體會吧。

孤獨是什麼?是當年宦場失意的陳子昂?還是人稱柳七郎的柳永?

與其心有慼慼的,或許,是北宋因著名的烏臺詩案貶謫黃州的蘇軾,更能惺惺相惜、感同身受。

因與當政者政見不一,被人羅織罪名影射新法,蘇軾鋃鐺入獄。這,就是轟動一時的烏臺詩案,也成為他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儘管文才獨步天下,胸懷社稷蒼生,卻由此開始了一生的孤獨貶戍之旅。黃州,是蘇軾政治仕途的轉折點,也是他文學造詣登峰造極之處。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時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驚起卻回 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這首《卜算子·黃州定惠院寓居作》,正是他幽居黃州、貧病交加時的心情寫照。

平生抱負還未施展,卻遭奸人陷害。剛剛大赦釋放,又身貶黃州。這份孤苦與憤懣,誰人能知?誰人能曉?唯在冰冷漆黑之夜,守著孤燈殘卷,向文字取暖。

此時,他彷彿浩渺蒼穹下的一隻孤鴻,即使有高枝可棲,也不肯低頭。只有寄居在寒冷的沙洲,與寂寞孤獨為伴。

孤獨是什麼?是當年宦場失意的陳子昂?還是人稱柳七郎的柳永?

仕途不順,多次貶謫,可謂九死一生。正如他自己所言:“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繫之舟。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一向豪放曠達,看破世事無常的東坡居士,淪落至此,情何以堪?

不難看出,陳子昂的那份孤獨,來自當政者的疏離、孤立。不被賞識,不被器重,其宏大的政治抱負,被殘酷的現實一一擊碎。他執著一生的美好理想,終夢斷幽州臺。理想與現實的巨大落差,剛正不阿的秉性,與虛與委蛇的官場又難以相容,他終折戟沉沙,落得“出師未捷身先死”,可悲可嘆!

而蘇軾的孤獨,則來自奸佞小人的嫉妒、陷害,加之他自身的桀驁不馴,不肯向權貴低頭,終落得一生多次遭貶,命運坎坷不平。蘇轍曾說,“東坡何罪?獨以名太高。”箇中曲直,不言而喻。但好在他個性樂觀,在官場幾度沉浮後,非但沒被厄運打倒,反多了幾分恬淡與釋然。“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是何等豪邁與激昂?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這份豁達瀟灑,世間能有幾人能比?

兩相比較,深諳儒釋道神韻的蘇子,更能與生活和解,與世界同軌。不念過去,不懼未來,活在當下,永保一顆赤子之心。即使孤獨依舊,憂憤不減,但更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著名的“東坡肉”即是明證。“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時它自美”,不乏生活的品味與樂趣。

孤獨是什麼?是當年宦場失意的陳子昂?還是人稱柳七郎的柳永?

獨行俠陳子昂,執著於儒家入世之道,卻不諳世事,縱情任性。胸懷天下,直言敢諫,但因個性的弱點,幾度遭當權者的排斥和打擊。曲高和寡,無人能會。這種孤獨,是獨立於茫茫天地之間,煢煢孑立、天人合一的宏大孤獨,更是勇往直前、向死而生的孤獨。

孤獨是什麼?

是懷才不遇、浪跡於煙花柳巷、承命仁宗填詞作賦、人稱“柳七郎”的柳永,看慣曉風殘月、悲歡離合,猶如荒原裡的一棵孤樹,感受“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的悽然與悲苦?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這首後世廣為流傳的《雨霖鈴。寒蟬悽切》,是詞人仕途失意,不得不離開汴京,即將乘舟遠行,與戀人蟲娘依依惜別時所做。

孤獨是什麼?是當年宦場失意的陳子昂?還是人稱柳七郎的柳永?

一生行走江湖,放浪形骸。流連教坊青樓,結交紅粉知己。他重情重義,對相知的歌女視若親人。其詞風清麗婉轉,情真意切,善於表達離愁別緒,是婉約派重要代表人之一。因其語言通俗,市井巷陌流傳甚廣,“凡有井水飲處皆能歌柳詞”。

這裡,寒蟬、長亭、冷雨,皆渲染了離愁的氛圍。仕途不順與眼前淒冷的景物,更烘托了作者此刻失落悲涼的心境。分別在即,歸期難料,這種難捨難離的情感與離別後的孤寂難耐立刻湧上心頭。情到深處,竟無語凝咽。

可以看出,柳永與戀人間的纏綿與不捨。自古才子多風流,像柳七郎如此痴情、長情者又會有幾人呢?只可惜,“君問歸期未有期”,從此遠隔千里煙波,滿腹思念該向何人訴說?唯有形單影隻,踟躇獨行。

柳永的孤獨,全在於“情長”,而這繾綣深情,又將面臨離別。離別,更助長了內心的孤寞之情與無聊之感。仕途遇冷後的寂然、將與戀人分別的相思之苦以及漂泊天涯的迷茫與悽清,種種離情別緒,交織纏繞在一起,昇華了他內心的這種無助、無奈、無依的孤獨與悲傷。此情此景,不能不令人感傷落淚。

孤獨是什麼?是當年宦場失意的陳子昂?還是人稱柳七郎的柳永?

而這樣的個人情感體驗,時隔不遠的易安居士,與之有異曲同工之妙。

晚景淒涼,孤苦無依的易安居士,獨坐窗前,看雨疏風驟、落花飄零,聯想自身國破家亡和愛人的驟然離世,那份悽婉哀怨、心無所依的悵然與迷惘,非常人所能體會。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這首歷代歌詠的《聲聲慢》,正是女詞人孤寂落寞、悲涼愁苦心境的映照。

當時,正值北宋靖康之變,南渡避難途中,丈夫趙明誠任上突然亡故,夫妻二人一生精心收藏的金石古玩又盡數丟失。國破之傷、亡夫之痛、金石丟失之憂與晚年孤身一人的悲苦,各種愁緒一時湧上心頭,鑄就這篇傳唱千古的悲秋之作。

深秋萬物凋零、悽風冷雨來襲的傍晚時分,總想尋覓家國舊夢、夫妻恩愛的美好畫面。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夢難續,情難圓。一腔愁緒,何以排解?只能借酒澆愁,靠回憶了卻殘生。燕叫聲聲、滿地黃花、梧桐細雨,睹物思人,觸景傷懷。滿腔的哀傷淒冷,怎能用一個“愁”字就能囊括呢?

易安晚期詞風一改以前的清新明快,變得沉鬱凝重。這些,無疑都與她個人的悽慘遭遇、家國破碎的時代變遷息息相關。

如果說,陳子昂與蘇軾的孤獨,在於政治上的壯志未酬、心灰意冷,那麼,易安居士的孤獨,則來自情感上的無依無靠,晚景慘淡。

晚年的顛沛流離,與愛人的天人永隔以及一個人的孤獨寂寞,與以往的衣食無憂、夫妻琴瑟和鳴已無法比擬。孑然一身的孤悽愁悶、對愛人的切切思念連同家國夢碎的憂思,層層疊加,步步深化。更何況,在山河破碎、政治黑暗的時代,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根本無人憐憫與慰藉。

試想:在這樣萬木蕭疏的深秋時節,體味這份深埋於心、濃得幾乎化不開的憂傷與苦悶,恐怕也只有作者自己慢慢吞嚥了。一如她在《武陵春·風住塵香花已盡》中所寫:“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我們彷彿看到:一個深處亂世、潔身自愛的孤獨靈魂,在紅塵中苦苦掙扎,踽踽而行。她將無邊的苦痛,化作悲涼的文字,自我撫慰,自我療愈。即使悽苦,仍選擇堅強;即使孤單,也絕不同流合汙。“眾人皆醉我獨醒”,這樣高潔孤傲之人,可敬可嘆!

走過千年的唐宋,品味那綿長的孤獨,或悲愴,或寂寥,或情長,或哀怨,似乎並不遙遠。其實,我們又何嘗不是孤獨的行者?立於茫茫浩宇之中,如一葉孤舟,無依無傍無著落,唯甘苦自飲,獨自面對。正如納蘭性德所說,“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裡憶平生。”

合上書卷,已晨光熹微。沐浴千年的唐風宋雨,這亙古的孤獨如霜染層林,寒意漸濃。此刻,遙望天外最亮的那顆星,似乎,它又在輕輕訴說那一個個遙遠的孤獨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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