糞便，是人或動物的排洩物，通常與髒、汙聯絡在一起，從生理或醫學上說，糞便是食物未能吸收利用的殘渣，經消化系統從肛門排出體外。經過發酵和處理等手段，糞便能用作肥料、燃料，但你可知道，糞便也是藥物？

有人會認為這是愚昧的表現，是傳統中醫在過去生產力低下的情況下的臆想實踐。其實，

糞便入藥治病，傳統中醫是認真的，現代醫學也沒少幹

。哪些糞便能治病？能治啥病？

據中醫

“百科全書”《本草綱目》記載，有

38

種糞便能入藥治病，含人、畜、禽、鳥等的排洩物，比如：

左盤龍：

鴿子糞便，《本草綱目》記載，能祛風消腫，以糞便形狀向左旋而得名。

望月砂：

兔子糞便，《本草蒙筌》認為，可殺蟲、明目、治療痔瘡。

白丁香：

麻雀糞便，《梅師集驗方》記載，可治療口角腫痛和疝氣，明目消瘡。

雞矢白：

家雞糞便，《活幼全書》有藥方，可消黃疸、解熱毒，利水溼，但只有泛白一層可用。

五靈脂：

鼯鼠糞便，可治療血瘀、皮外傷、崩漏等症狀，中藥方劑失笑散就含有五靈脂。

夜明砂：

蝙蝠糞便，《本草經集註》記載，可清肝明目，消積散瘀，現代中成藥有黃連羊肝丸。

蠶砂：

蠶的糞便，可和胃、明目、祛風、定痛，有的地方用蠶砂做枕頭填充物。

龍涎香：

抹香鯨糞便，可開竅利氣，活血止痛，生津化痰，現代用來製作香料、香水。

金汁：

人的糞便，加入甘草熬製，《本草綱目》記載可解丹毒、熱毒、涼血，消瘡癰。

糞便入藥治病的種類還有不少，直至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在民間偏方還能看到，到

2018

年，仍應用於臨床的動物糞便只有

5

—

6

種，含五靈脂、蠶砂、夜明砂等，但

2020

年最新版《國家藥典》，夜明砂也消失了，連帶含夜明砂的中成藥都拿掉了。未來，糞便入藥的研究和路徑可能進一步收窄。

現代研究顯示，人的糞便主要有不消化的纖維素、結締組織、消化道分泌物和黏膜殘片，上皮細胞、病菌等組成，動物糞便則主要是尿素、尿酸、纖維殘渣和細菌，有益成分似乎乏善可陳，用來入藥：

一方面是觀察動物的生活行為獲得

，比如受傷的鼠類在蚯蚓糞便中打滾就好了；

另一方面是偶然發現

，比如古人喜歡吃河豚，但內臟劇毒，有人試過金汁可救命，所以河豚店一般離廁所較近；

再一方面是勞動人民經驗積累和中醫的治病嘗試

，如蠶砂、五靈脂入藥等。不過，有的也是與生產力低下有關，比如蝙蝠夜間能飛，就

想象

其糞便能明目，等等。古人的記載，要去偽存真、去粗取精才對。

但就拿糞便入藥治病來埋汰中醫，也不足取，因為糞便入藥這事，現代醫學研究和實踐，還真有用。

糞便治病，當下目的是治療腸道難題。人的腸道是

“第二大腦”，不僅具有豐富的神經網路，還透過消化、吸收成為人體新陳代謝的助力。健康的腸道內有

1000

—

1200

種細菌，它們是腸道發揮作用的底氣所在。如果人體腸道菌群失調、失控，許多問題會接連發生，嚴重的危及生命。

始於

1958

年

的

糞菌移植技術

，就是人的糞便治病的縮影，當時就是用糞水救治瀕死的病人，隨後技術不斷改進，到

2013

年，該技術還入選美國《時代》雜誌“世界十大醫學突破”，我國也有相關的研究成果和運用。目前，這項叫“復發艱難梭菌”治療的方法，

90%

以上病例獲得臨床治癒。

2021

年初，美國國家癌症研究所宣稱，透過糞菌移植，患者的腸道微生物環境“重置”後，腫瘤縮小，患者狀態良好，相關報道刊載於《科學》雜誌。

糞菌移植，就是將健康人糞便中的有益菌群，轉移到患者腸道內，相當於

“重啟”患者腸道功能系統，從而達到治療腸道疾病目的。經典的操作是透過口鼻、肛門插管，將檢測合格的糞便送達腸道，緩解原本惡劣的腸道生態。

所以，糞菌移植，實際上就是益生菌移植或搬運。

古人知道糞便入藥可治病，但不知其緣故，有時描述難免主觀偏頗，現代醫學揭開了一些內在聯絡，證明一些糞便成分能治病，不是愚昧落後。未來隨著技術進步，可能還有更大的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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