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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人札記一

簡介我在山上玩,山下有群跑山雞,我讓老闆給我逮一隻,他熱情的說殺了收拾乾淨我帶著,我想天這麼熱,殺了說不定就壞了,我說你給我裝袋子裡吧,不就回家一抹脖子的事嗎

井裡的惡魔怎麼燒東西

似乎聽聞雞鳴,我從睡夢裡驚醒,閉著眼睛拿起手機識別密碼,用一隻眼睛看了看時間,媽的,才三點,仔細諦聽並無雞鳴。我下了床開啟衣櫃的門,又拉開一個抽屜,看看現金還在,只是總覺得瘦了下去不少。拿起來數了數,嗯,沒少,繼續躺在床上去睡覺。可是幾度輾轉,心中一陣陣驚悸

妄人札記一

我何時這樣擔驚受怕過,想想也曾有過,那時候自己太小了,以至於都不記得有幾歲。夜裡,除了父親的呼嚕聲還有就是鼠子們的追逐聲,或踏了麵缸,或撞了碗碟,其實我更擔心的是偷兒的猖狂。常常起來床,剛在堂屋的當門站下,父親從外面回來,一邊罵著一邊說,後面鄰居張家的牛被偷了,羊也被牽走了。

“這幫天殺的偷兒,他們怎麼進去偷走的,院子裡住了那麼多人就沒有動靜嗎?”母親問。

“他們是從臨街的後牆上挖了一個洞,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方法,牛一聲都沒叫就跟他們走了。倒是羊被宰了,放了一地的羊血,十來只羊呢,可能是太多拉不走了,兩隻小羊羔給丟下了沒帶走。”

從那時候起,我常常半夜醒來,支稜起耳朵聽是否有人爬過牆頭的聲音。爬牆的的聲音倒是沒有,卻有一天大白天丟了正在做飯的鍋。

那天我聽見鄰家女主人在大街上罵,“該死的偷兒,你偷了我家的鍋,讓你家煮飯吃了家人全得噎死。”

有人過來,覺得好玩於是打趣說,“二嬸,小偷是不是想偷饅頭沒法端啊!”

“偷饅頭,我早晨還沒刷鍋,還有剩飯在鍋裡呢,連鍋帶剩飯全給端走了!他孃的x,我這回家做飯一看鍋沒了。”

“說不定是餓了,端起鍋喝的。”

二嬸罵了一陣子,想反正小偷不會因為捱罵給送來的,於是回家去,可是剛跨進正房發現放在當門八仙桌上的電視機沒了,當時腦袋又懵了一陣子,然後就是嚎啕大哭,“天殺的,挨千刀的”罵。

路人還未散盡,好奇為啥回家又大哭大鬧起來了,跟著進了門,見二嬸手指堂屋,“電,電,電視,電視機沒了!”那是全村唯一的電視,十二英寸黑白的,一到晚上搬到院子裡全村跟著嬉笑怒罵。丟了電視機,全村跟著哀傷怒罵了一陣子。

於是這起丟失電視的事就有了新的版本。說一個小偷偷電視,沒法拿到了廚房揭起鍋,把電視放鍋裡抱走了。說這家婆娘賊啦懶,天天不刷鍋,原來小偷揭了層鍋疙疤裝上電視偷走了。

不必說偷了鍋,也不必說偷了牛羊,就是連冬天的埋在地裡的大白菜也成了偷竊的目標。

寒冬。那時候母親正在做午飯,堂叔走過來說,“嫂子,你家有親戚挖你家南地裡的白菜嗎?”

母親說,沒有這樣的親戚啊,那可能是偷兒了。沒等母親說完我和弟弟就拿了小木棍往地裡跑去,田地離家不遠出了門就能遠遠的看見,小孩子也不懂,一出家門就喊,“小偷,小偷!”

遠遠看見一個婦女正蹲在白菜溝了撒尿,她看見了我們,慢悠悠騎上腳踏車後座上馱著一扁絲袋東西就走了。畢竟倆小孩攆不上,等母親趕到的時候我倆還站在後面罵“我日你姥姥的小偷!”

母親看了看,說被挖走了十來棵白菜,也不嫌手冷。我看見她還在新挖的土裡灑了泡尿,心裡想,原來偷兒跟我們也差不多啊。

其實我也是個偷兒,我給朋友說,他說開什麼玩笑!我給保姆阿姨說,她說怎麼可能逗我幹嗎,看你文質彬彬的帶個眼睛。我想,哦對了,所有人都不認同我曾是個偷兒,原來我只是帶了一副文質彬彬的眼睛啊。

有天,我買了一隻活的跑山雞。我在山上玩,山下有群跑山雞,我讓老闆給我逮一隻,他熱情的說殺了收拾乾淨我帶著,我想天這麼熱,殺了說不定就壞了,我說你給我裝袋子裡吧,不就回家一抹脖子的事嗎。

回到家裡,我把它丟給保姆阿姨,我說阿姨你把雞殺了吧。她嚇的臉都變了色,“阿彌陀佛!你別嚇唬我了!”我說殺只雞至於嗎?我可是殺羊的,一會兒我殺吧,你去燒水。

她懷疑的看著我,“你殺雞?還殺過羊?!”

“是啊,這樣什麼!”我得意揚揚,有點自豪。

“哼,不信,看你文縐縐的大學生,怎麼可能呢!

哎!只要大學畢業就能洗白罪惡,只要帶個眼睛穿上西裝就會搖身一變,由惡魔變成天使。

還是說自己曾經做過的偷竊事吧,因為這種事還達不到案件的稱呼。其實每個孩子心裡都裝著一個小偷,豈止是每個孩子呢,每個人心裡肯定也裝著一個小偷,只是孩子的時候更容易實施罷了。而我,是累犯,慣犯。

和我一起玩的小朋友,同樣跟我一樣懵懂無知,我悄悄在玩老鷹捉小雞的時候,我摸走了他裝在兜裡的小鳥玩具。滿足了一下佔有慾,然後隨之而來是恐懼,我把它砸碎,埋到了土裡。

我同樣順走了小朋友匕首,我把它丟在了井裡,然後還擔心什麼時候才可以毀屍滅跡。

後來在一個大孩的領導下,我倆去地裡偷西瓜。西瓜是種在棉花地裡,我倆匍匐過去,順藤摸瓜,逮住了一個西瓜,砍開一看,白瓤,噗嗤噗嗤又補了一刀,然後接連砍下去,一個可以吃的西瓜都沒有,於是連瓜秧一起拔掉飛快的逃的無影無蹤。第二天爺爺領著我去棉花地裡,跟著他走進去,卻發現了被我砍的碎西瓜,爺爺咒罵著,我一聲不吱,也沒有勇氣向他承認。

後來我又跟著他去盜竊新婚不久的堂叔家的抽屜,得了兩元錢,還沒有上學就準備好了四支油筆。

最後一次瘋狂是在親戚家,他家還有一個流浪的孩子,遠房親戚來投奔親戚的,他爸爸殺了人,蹲了號子,他卻無路可逃,跟我一起在親戚家住,半向午餓了,他讓我放風他去挨家扒開人家的門檻,拿出兩個白麵饅頭,儘管出來的時候沾滿了泥土,吃起來還是挺香甜。一個村裡基本上扒了個遍,我們也成了過街老鼠。

我一直充滿了強烈的正義感,不知道當時那些正義感,羞恥之心被什麼矇蔽了。

譬如,夏天的夜裡,我正熟睡著,突然大街上喊了一嗓子,“抓小偷!”我會一咕嚕爬起來,赤身裸體順手拿了一個一兩米長的頂門棍追了出去。那時候像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有著強烈的立功慾望。

我覺得這個都是很正常的呀,農村的小偷小摸也無可厚非。可是後來逐漸演變,我分不清那是什麼,但絕對不是偷,卻自己的東西看著被別人拿走,卻不敢說個不字。

譬如,有一年打狗。據說狗會得狂犬病,於是很多人拿著一個丈巴長的大夾子,騎著腳踏車去村裡到處抓狗,不管誰家的,只要是狗,就走向前一下夾住了狗脖子,用繩困了搭在車後座的橫棍上,困著的群狗狂吠著,勾引的村裡的傻狗也狂叫不止,這樣給打狗的人又作了嚮導。憨憨的莊稼人看著他們進了家,抓了狗,臉色木木的心疼,發著呆,流著淚看著他們捆走。對於樸實的農民來說,狗就像家裡的一員,它給看家護院,跟著孩子們瘋跑。

不過那時候湧現出了很多狗的英明事蹟,頗可一記。

後來農村基本上村村通了公路。交通的便捷也同時助長了強盜們狂妄的行動。他們改裝了機動三輪車,車上拉著傢伙,走到村裡看見一群羊,就牽到了車上,如果看家護院的狗想英雄救美的話,對不起,狗,你也得跟我們走。當然地裡的莊稼也在偷的範圍,其實這不算偷,當你的面拿走了,偷是不敢如此定義的。

其實應該感謝政府真正為老百姓著想,更是感激手機,網際網路技術的普及。鄉村路口何處都是監控攝像頭,我想,再回到農村肯定可以安心的睡覺了,不用再養幾條大狗天不亮就停它發情的嘶吼了。

可是我不在鄉村裡,拼了命的好不容易走出來了還能回到那個窮鄉僻壤嗎?可是我在城市裡的高階床墊上夜夜失眠。

一無所有的人絕對睡的安穩,朋友給我說,我說我本來也沒有什麼。他說有的,你是患得患失。我想了想,還真是。

譬如本來按照我的貢獻我該被提拔的,可是我的機會因為沒有送禮或許沒有關係吧,總之又一次失去了。我拼命的工作好不容易攢了些錢,捨不得吃捨不得花,我想再攢幾年改善一下住房,可是我點了很多遍,數對啊,為什麼我總感覺少了很多呢。

我剛剛又點了一遍,夜深了,我把它藏好了,儘管我不知道那個小偷是怎麼進來的,是怎麼偷走了我的鈔票。

我走到廚房再次開啟冰箱檢視下冰箱裡的肉,菜,這個現在不會偷吧,我只是擔心還有多少。明天豬肉不知道又貴了沒有,我以為蔬菜夏季會便宜的,結果沒有便宜等來了秋天,還有汽油只見漲的多降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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