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僅以《壇經》為核心，來分析早期禪宗的思想。《壇經》版本繁多，內容有較大差別，本文所引為

宗寶本。

禪宗的佛性說秉承了大乘佛教以及道生等人的

“一切眾生皆有佛性

”的觀點。

據《壇經·行由品第一》記載：慧能欲拜弘忍為師時，弘忍說：

“汝是嶺南人，又是獦獠，若為堪作佛？”

慧能回答：

“人雖有南北，佛性本無南北；獦獠身與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別？”

這段對白，已經表明了禪宗的佛性平等觀。

慧能還提出

“凡夫即佛，煩惱即菩提”

（《壇經·般若品第二》，下引《壇經》只注篇名），兩者的區別只在迷悟之間而已。

在《壇經》裡面，佛性也叫本心、自性、道、真如本性、含藏識（即第八阿賴耶識）等等。

慧能於五祖講解《金剛經》之時，大悟自性，說：

“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行由品第一》）

自性具有本自清淨、本不生滅、本自具足、本無動搖、能生萬法諸種體性。自性具有本自清淨，能生萬法諸種體性的觀點，與《楞伽經》中的如來藏思想一致。

慧能還運用唯識的理論解釋“自效能生萬法”，他說：

“自效能含萬法，名含藏識；若起思量，即是轉識。生六識，出六門，見六塵，如是一十八界，皆從自性起用。”（《付囑品第十》）

由此可見，

佛性又叫含藏識，就是唯識宗所言的第八阿賴耶識

，他的自性生萬法的理論也符合唯識宗所說的由八識而生萬法的觀點。

慧能一方面以性說佛，性即是佛，離性無別佛，另一方面又說即心即佛，離心無別佛。

在他那裡，心與性之間並沒有嚴格的區別，而是互為表裡。

就一切諸法上講，則性是萬物之源。就生佛範圍內說，心是眾佛之本。在眾生界中，心之與性，是一而二，二而一的。

作為萬法本原之真如本性，對於眾生界來說，也就是眾生之自心，離心無別佛，故曰即心即佛。

可見，即心即佛乃是自性是佛在生佛關係上的具體表述。慧能把生佛歸於一心，是一大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