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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釋道文化在太白山上交流融合,為唐傳奇寫作提供了想象的藍本

簡介除此之外,還有白居易的《寄白頭陀》、林寬的《送僧遊太白山》、顧非熊的《寄太白無能禪師》、張蠙的《寄太白禪師》等,由這些詩歌可知,唐代在太白山上修行的高僧絕不止以上表格中所列之數,而與高僧遊樂山林的文人應當也不止王維、賈島等人

清虛子是什麼人

關於太白之名的由來,古人有不同的說法。天寶中,唐玄宗命人在太白山開採玉石,以造玄元皇帝像,太白山中本蘊含著豐富的玉石資源,此種說法將道教糅合進來,可見唐代太白山與道教之淵源。太白山頂常年積雪,盛暑不消,由此成為關中八景之一。而在士人筆下,太白山的特徵是鮮明的。

太白與終南同出秦嶺一脈,曾統稱為“南山”。作為長安的地標,詩人是總不會忘記將兩山寫進詩文裡去的。終南因地更近長安,屬京兆府,士人十之八九皆有登臨,神思交會之間,吟唱終南之詩便不勝列舉。而太白山屹立在長安西南鳳翔府境內,其絕高的海拔、六月積雪的景色,仍然給予長安士人無窮的想象。

太白峰與太白雪以其獨有的特點,時常進入到唐人的詩歌當中。而八百里秦川被周圍的山脈細心呵護著,諸山之中,太白山頂那盛暑不消的白雪以及直插雲霄的山峰總是最為惹眼。高寒之太白,吸引了文人士子到此遊覽,也吸引了道士佛陀到此修煉,千百年來,太白山成為名副其實的文化名山,而見過太白山的人,是不忘要將太白山帶入詩文的。

儒釋道文化在太白山上交流融合,為唐傳奇寫作提供了想象的藍本

太白山的佛教文化

關中諸山之中,終南、太白被譽為宗教名山。終南自不必說,關於終南山佛教研究的著作層出不窮,而太白山地處鳳翔府,佛學氣息亦遍佈山林。太白山上各佛寺之名雖無法確考,但從唐人流傳下來的詩文中看,山上的佛寺數量以及修行之人定不會少。

南北朝時期,太白山便已作為僧人的修行之地。如北周高僧釋道安,就曾隱於太白山,與林泉相伴,遍覽經史,神氣高朗,為人敬仰。並且據《續高僧傳》載,北周武帝滅佛期間,許多僧人從長安逃往太白山避難,釋道判便是其一。同樣因避難入太白山的還有釋智詵等人。太白山為這些僧侶提供了庇護之所,也讓自身的佛學氣息得以發揚。可以說,太白山的佛教文化在唐代之前便已有所累積。

太白山高聳入雲,幽靜峭拔,高僧大德往來其間,修習論道。據目前所見資料統計,隋唐時期,在太白山修行有名號記載的佛教僧侶共計十四位,時間湮滅,其時在太白山上談經論道,傳揚佛法的僧侶應當遠不止這個數。

太白山佛教氣息濃郁,文士也時常往來其間,與高僧暢遊山水,談經說法,留下不少詩篇。詩佛王維,就曾遊覽太白,借宿於道一禪師之蘭若。賈島,早年落髮為僧,喜結交塵外之士,太白山自也是賈島流連之地,與高僧講經說法,聽鐘聲嫋嫋,哪還管得了時間的流逝。

除此之外,還有白居易的《寄白頭陀》、林寬的《送僧遊太白山》、顧非熊的《寄太白無能禪師》、張蠙的《寄太白禪師》等,由這些詩歌可知,唐代在太白山上修行的高僧絕不止以上表格中所列之數,而與高僧遊樂山林的文人應當也不止王維、賈島等人。

還值得一提的是,《宣室志》記載僧契虛本是姑臧李氏子,其父為玄宗朝御史。契虛自小喜愛佛法,二十歲時剃髮出家,居於長安佛寺中,值安史之亂,逃進太白山,後在道士喬君指點下,遊覽稚川仙府,得悟成仙之道,返回太白山結廬,自此絕粒吸氣,骨狀豐秀。

滎陽人鄭紳將契虛的事寫成傳,謂之《稚川記》。在這則故事中,太白山是避難所一樣的存在,在太白山上,釋與道並無特定的界限,佛者可以入道,道者可以成佛。

儒釋道文化在太白山上交流融合,為唐傳奇寫作提供了想象的藍本

太白山的道教文化

太白山為道教名山,實則是李唐王朝建立之後才有的觀念。在傳統的道教“十大洞天”之中,並沒有太白山的身影。在唐睿宗、玄宗時期道士司馬承禎所著的《天地宮府圖》中,太白山才成為道教“三十六小洞天”之一的“玄德洞天”。

逯欽立先生輯校《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時徵引《老子化胡經》,輯出《化胡歌七首》,其第四首雲:“我昔化胡時,西登太白山。修身岩石裡,四向集諸仙。”老子過散關著《道德經》,西遊而去,此詩描寫老子經過鳳翔,曾登上太白山,與山中之仙人靈獸往來,共飲同樂。

據逯欽立考證,此詩當作於北魏時期。唐代之前,太白山雖然還沒有被正式劃歸為道教名山,但太白山與道教的關係實則非常密切,入太白山修行已不乏其人。

此外,太白山仙蹟頻現,極為靈驗。《列仙傳》記載,成帝時有一郎官名谷春,病死而屍骨不寒,由此,出葬的時候家人並不敢釘棺,三年後,縣城裡的人發現谷春坐在縣門上,家人迎之,谷春不肯歸,後入於太白山,人們便在太白山上為他建立了一所祠堂。

太白山作為道教名山,吸引了一大批慕道之人。周宣帝時,孫思邈因王室多故,隱於太白山鑽研醫術、學習道法;貞元時期的王元正,自號太白山人,又號清虛子,著有《太白還丹篇》一文等。最為著名的,是大詩人李白遊太白山,曾留下《古風五十九首》。太白山的“仙氣”讓李白在仙的世界中遐想,以見出太白山的道教文化對詩人的影響。

道教典籍與唐五代傳奇中也記載了許多有關太白山與道教的故事。如《道教靈驗記·杜鵬舉父母修南鬥延生醮驗》記載,相國杜鴻漸的父親本來無子,祈求神靈,方生下鵬舉,但鵬舉多病,後來有一太白山道士傳授其司命延生之術,不久果然又生下了鴻漸,並且兩兄弟最後皆健康富貴。

從上述詩文以及傳奇小說中,我們可以窺探到,太白山作為道教名山之一,不僅吸引著慕道之人前往隱居,還吸引了一群科場失意、擯棄塵俗計程車人舉子到此出家修行。此外,太白山濃郁的道教文化,也為唐代的詩文創作提供了題材,為唐傳奇的創作提供了無盡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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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山與士人的隱逸風尚

唐代隱逸之風盛行,時人或傾慕前賢,真心歸隱,或身居山野,眼觀魏闕,抑或假借山林,以造時譽,總之,山林與士人有著不可分割的羈絆。隱於太白山的風氣起於東漢,著名經學家馬融亦隱於太白山跟隨摯恂學習。三國時期,蘇則與吉茂等隱於太白山中,以書籍相娛。隋之重臣蘇威,早年亦入太白山,在山寺中以讀書為娛,文帝時始出。

至唐代,更是有大量計程車人隱於其間。隱於太白山,往來木心措於林泉之間,太白山給予士人的,不僅有被朝廷徵召,站立在朝堂之上的希茫脫望,還有笑傲山持強列林、悠閒自在的心境與生活,以及落第或病中時候的慰藉。

人在困頓的時候,是總想找一處山林來沖淡這份困苦的,太白山正好便成為了失意之人的心靈慰藉之所。元和二年,白居易在周至縣,病中休假,南亭閒望,太白山便在不經意之間映入白居易的眼簾。

在詩人眼中,太白山是不受世俗浸染的仙之所在,那漂浮在山間的白雲彷彿包裹著仙境,而自身卻處於塵世之中,領著官爵,受著勞碌,心為形役,為物所累,這一切,形成了多麼鮮明的反差。

在唐代士人當中,有人是心甘情願地歸隱,如田遊巖,有人是不得已而歸隱,如盧照鄰,還有人是嚮往著歸隱,如白居易。無論何種,太白山都在以自身的魅力緩解著士人心中的不平與苦痛。

太白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以及高聳入雲的山峰顯然給詩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樣的山似乎永遠都是寒冷寂靜的,雁不得飛,人亦難行,可這份寒冷寂靜與塵世的火熱喧囂相比,又實在來得珍貴,隱居此中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為俗世所縛,不為凡塵所染。唐代士人們在書齋裡汲汲於功名的時候,同樣也在山林之間渴求著超脫與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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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山與遊覽詩人的創作

太白山以其獨有的氣候和文化特質吸引著詩人們到此觀覽。太白山豐富的文化內涵與詩人自身的生命特質相結合,既給予詩人安慰,又給予詩人希望。

盧綸曾行旅鳳翔,登臨太白,在太白山上車、祝二尊師的石室中借住了一晚,由此寫下了一首寄給鳳翔齊員外與張侍御的詩,詩的前半部分描寫了兩位尊師的仙姿卓然與山間的清幽自在,由此觸發出自己羈旅行役的無奈與悲苦,進而發出“書此欲沾衣,平生事每違。

在太白山上,李白與仙人對話,幻想著神遊仙境,遠離人世。可是李白是為大唐而生的,他一生所企盼的,是功成名就之後,再退隱山林。滿腹才華的李白夢想著有一天能站在朝堂,一展抱負,可大唐的政權中心始終沒有他的一席之地。李白是欲去還留,既追求著道家的超脫,又夢想著建功立業,太白峰象徵的便是長安,是李白追求夢想,實現功業的地方。

岑參曾多次到過鳳翔,也遊覽過太白山,太白山中的悠閒生活為在宦海中浮沉的岑參提供了自我寬解的精神想象空間。太白山下悠閒的田家生活讓岑參不禁詩興大發,見此祥和寧靜的田家樂趣,感慨自己在官場多年,四方奔走,竟是那樣忙碌和無趣。

太白山的文化含義是多重的。於士人而言,這裡可以講學、避難、隱居、遊覽,於文學而言,太白山可以入詩文,入傳奇。一座太白山,既融合著儒佛道三家文化,也涵養著文人的精神氣質。

不同時期之下,不同詩人登臨太白山所感受到的生命體驗是不同的。王維登臨太白山,與道一禪師講論經義,體悟到的是佛性與禪心,盧綸感受到的是自身的羈旅與無奈,李白感觸到的是“仙”與“長安”,岑參體會到的是寧靜與悠閒,而杜甫透過太白山看見的卻是金戈鐵馬的殘酷與重拾山河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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